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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麵就說床的,怪不好意思的。
秋晏看了一眼檀伽身後的那張竹床,火勢還沒蔓延過去,靛藍色的床褥在火光裡看起來極為清新。
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不明白的事也不會多問,聽大佬的就行,行動力超強,她幾步就跑到檀伽身後的床上,直接跳了上去。
“我跳上床了。”秋晏對檀伽打報告。
檀伽還半跪在地上輕輕喘氣,聽到秋晏的話,也沒回應她,手從禪杖上拿開,然後——
然後秋晏屏住了呼吸,看到他開始脫衣服。
秋晏是知道佛修也分很多種,修的禪不一樣,有一種禪叫做歡喜禪。
嗯,歡喜禪,就是嗯……做男女之間最快樂的事,最歡喜的時候領悟禪意,增加修為。
此時,就隻有她和檀伽在這裡,麵前又有一個據說十分厲害的心魔,那麼短時間內快速把修為提高上去的辦法,或許的確隻剩下這一個了。
書裡麵沒有描述過佛子修的是歡喜禪,但書裡麵也沒描述過佛子在天嘯城的迷障林裡有這麼一場與心魔的大戰。
秋晏的心情很緊張,也很複雜,她環抱住自己,實在是沒想到係統這一次頒布的任務這麼刺激,還要她獻出純情一夜,她有點害羞。
可轉念一想,都是現在隻是神魂狀態,按照現代來說,那就是做一場春、夢,為了勝利,不算什麼!
就是不知道臨時抱佛腳補一下畫本中的姿勢和流程會不會太遲?
但也不知道她現在這個狀態能不能取出兔子包芥子囊裡藏的珍藏畫本?
秋晏心跳如雷,臉紅如霞,瞄了一眼前方還在艱難脫衣服的檀伽。
這層層疊疊的衣服,脫起來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情況緊急,她也隻好不按常理來了。
秋晏低頭就翻自己的芥子囊,發現還真能取東西,雖然不懂原理,但她欣喜萬分,從裡麵很快拿到了藏在特定角落裡掩藏的珍藏畫本。
這畫本來曆十分不平凡,是從衛拂青的藏書閣裡麵偷拿出來的。
衛拂青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私底下一定沒少研究這些東西,將來想用在她姐姐身上呢!
秋晏懷抱著學術一般的嚴謹又迫在眉睫的心情翻開了畫本,第一頁就相當刺激,入目的就是白花花的肉條,死死糾纏在一起的身軀。
她看一眼就臉紅了,多看兩眼就麵紅耳赤了,再看一眼,鼻子一熱——兩行鼻血嘩啦流。
心魔強大,若是從前,這點心裡的執念成不了如此強大的心魔,但魔尊黑詭特地養成的這心魔顯然不同凡物。
檀伽垂著眼,費了點力氣,才是壓住神魂不被控製,將身上外麵的那件紋著金色卍字梵文的袈裟脫了下來。
他緩緩站起來,轉身準備將手中袈裟給身後的小女修披上。
結果檀伽一轉身,就看到那穿著粉色羅裙的小姑娘盤腿坐在竹床上,額前的碎發呈扇子形炸開,襯得額頭飽滿,臉頰也顯得幾分圓潤白皙。
如此,鼻子下方流出來的兩行鮮紅就顯得異常奪目了一些。
更彆提她的鼻子耳朵嘴巴隨著呼吸一鬆一弛地噴著魔氣和火,看起來讓人印象深刻。
她此時正聚精會神地看一本畫冊。
檀伽一時無言,心魔的折磨都好像淡化了一些,他的目光都不用特地去看,就看到畫冊上兩條赤=果果地以扭曲的難以想象的姿勢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小虎的朋友?”
等了一會兒時間,檀伽輕輕喊了一聲。
秋晏立刻臉紅得和猴子屁股似地抬起了頭,朝前看去,見檀伽脫了袈裟站在她麵前。
他的容顏昳麗俊美,天生貴族的氣質,站在那兒,就讓人忍不住緊張,好在他眼神溫柔克製,不會讓人覺得不適。
秋晏臉很紅地說道:“來吧。”
檀伽點了點頭,抬手將袈裟覆在秋晏身上。
秋晏茫然地抬頭看檀伽,就……沒啦?
檀伽察覺出她隻是剛一隻腳跨入練氣的修士,低著頭與她解釋,聲音溫潤耐心:“一會兒我殺心魔,你披著我的袈裟在竹床上待著,無論發生什麼,哪裡都不要去。”
秋晏的臉更紅了,她現在感覺到袈裟上的靈氣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法衣。
原來佛子隻是想把她如孫悟空畫圈一樣,將她圈在圈裡,以免她出來搗亂。
看看佛子長得這麼寶相莊嚴,怎麼可能修歡喜禪!
“噢!”秋晏點頭如搗蒜似的,內心窘迫。
檀伽說完這話,又克製不住地喘了口氣,他的嗓音好聽極了,這裡又隻有他和秋晏,秋晏覺得,不怪她多想。
“這串佛珠拿好,如果我沒除去心魔,憑這個,你不會有事。”
他又從手腕上褪下一串藏青色刻著梵文的佛珠,那佛珠化作一道金光,落在了秋晏的右手腕上。
秋晏對檀伽信心十足,小臉認真,不許他說喪氣話,他還要活到快樂飛升呢!
她拍拍胸脯說道:“你一定可以的!要是不可以,還有我呢!”
實在不可以,她一定可以做點什麼。
人每一次出現在每個地方,總得有點用,她也一樣。
檀伽忽略不了她噴魔氣和焰火的模樣,還有那扇子形的碎發,低著頭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好。”
他抬手用禪杖在竹床外畫了一個圈,那圈泛著金色的光,一下將這裡的炙熱悶燙壓了下去。
佛門的清聖之氣環繞著她,讓她好像夏天泡進了天然泉水裡一樣舒服。
秋晏看著檀伽轉過了身。
火舌忽然就燃到了角落裡衣衫襤褸的宗政鈺身上,嘩得一下,他身上的破衣變成了一件漆黑的魔袍。
宗政鈺緩緩抬起臉來,秋晏看到他的臉,嚇了一跳。
他的眼睛沒有一點點眼白,整個就是漆黑一片,裡麵倒映出燃燒著的火光,然後他的嘴角一歪,露出了傻蛋謝岐杉式笑容。
秋晏:“……”
瞬間覺得不害怕了。
‘宗政鈺’稚嫩的又如被火烤過一樣粗啞的聲音響起:“怎麼?如今你是天佛門佛子了,前途無量,修為高深,就把我給忘了?我可是你不可磨滅的過去,你八歲那年,我帶著你一起逃跑,害雷鳴寺一整個寺的僧人被那兩個害怕新皇怪罪的官兵火燒死這事你忘了麼?檀伽,哦不,阿鈺啊,來,跟我徹底合/體吧,讓我們一起墮入魔道,將來一起掌控這無妄界!”
秋晏看到檀伽手持禪杖朝前走了兩步,但卻僵在那裡不再動彈,他白色的內襯衣擺上沾上了一點火星子。
那火星子沒將他的衣服燒了,卻是一點點像墨汁一樣,將衣服染黑了。
秋晏看到他身上似有若無的魔氣繚繞著,他握著禪杖的手指骨發青。
但很快,他揮著手中禪杖,什麼廢話都不多說,直接和一身黑衣,八歲模樣的宗政鈺打了起來。
他們速度很快,在秋晏這個低修為人士眼裡,他們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她看不清,也真的看不太懂。
在她看來,就是一團白光和一團黑光不斷糾纏在一起,再分開,再糾纏在一起,再分開。
戰況應該是非常激烈的,因為這屋子裡火燒得越來越旺。
‘轟——!’直到一聲劇烈的聲響,秋晏看到檀伽被‘宗政鈺’擊飛了出去,撞在身後燒得通紅的牆壁上。
刺啦一聲,檀伽身上的白衣都燒了起來,魔氣瞬間浸染了他大半的衣衫,他的瞳孔也開始泛出不一樣的黑。
秋晏聽到‘宗政鈺’稚嫩的笑聲再次響了起來:“沒用的,我就是你,你所有的招式我都能預判,而我是魔,你又不願與我同流合汙,則我的招,你破不了,阿鈺啊,彆掙紮了,來,合、體吧!”
檀伽擦了擦嘴角的血,抬起頭來,寶相清聖的臉上,蒼白了幾分,他眉目沉肅地看向‘宗政鈺’。
秋晏有些著急,她看到檀伽的衣服,胸口以下已經全部染黑了,甚至魔氣還在不斷往上蔓延。
他那雙看似溫柔多情卻又克製疏離的眼睛都好像比平時要黑了幾分。
秋晏坐不住了。
她不知道原書裡檀伽是怎麼對付過去這心魔的,總之他當時沒能徹底除去心魔,甚至還用了什麼厲害的法子壓製心魔,所以後來才能是由著以身殉道將心魔和自己一並殺死,為修仙界犧牲。
秋晏低頭,哈了一口氣,沒錯,魔氣混雜著火焰。
她不怕火,應該和她是鳳凰靈血血脈有關,雖然設定裡,出生時,大部分靈血都分在姐姐秋晴身上了,但她多少沾點邊,不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