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生活總得有點綠(1 / 2)

秋晏茫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黃色蝴蝶結, 勉強因為這破布是上品法衣碎片就不吐槽沈師兄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多謝沈師兄了,不過沈師兄怎麼會有上品法衣碎片呀)?”

沈星何看著這雪貂黑眼珠裡都沒有白眼球, 滴溜溜地轉得靈動,嘴裡還發出老母雞下蛋的聲音,又想拍大腿狂笑了。

秋晴自動為雪貂秋晏翻譯:“雪貂一定是在問沈師兄怎麼會有上品法衣碎片?”

沈星何一本正經沉吟道:“貂貂啊,這是師兄一年前在那場戰場裡撿的垃圾,我用不上。”

雪貂秋晏:“……”

沈星何憐愛地看著雪貂晏晏,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不知是語重心長還是意味深長地說道——

“要想生活過得去,總得頭上戴點綠。”

雪貂秋晏不懂,她戴綠乾啥?她在書裡又沒有cp。

但‘秋晏’捂著嘴癡癡笑了起來:“沈師兄好幽默風趣啊,是不是因為師妹與其他幾位師兄關係好,沈師兄吃醋啦?”

沈星何聽罷,搖頭:“我吃那醋做什麼?師妹勇敢飛,能撈一個是一個,建設青虛劍宗就靠你了小師妹!”

‘秋晏’“……”

狗劍修不懂風情, 晚上第一個給你種魔念,省得接下來晦氣!

雪貂秋晏:“……”

想念親親檀伽了, 不知道檀伽在哪裡,能不能一眼認出她來。

秋晏伸出自己白白胖胖的爪子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又摸了一把右耳朵上夾著的小蝴蝶珠花, 最後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綠油油兜帽披風。

總覺得穿成這樣去見檀伽怪怪的。

哎,可不就是怪嘛,她現在都不是人,隻是一隻雪貂罷遼。

淒淒涼涼。

秋晏抱著秋晴脖子, 和她貼貼臉, 秋晴忍了忍, 實在忍不住,也笑出聲。

*

此時,雲生秘境西邊方向。

一大群的修士終於在檀伽的的保護下行至前方的溪流。

陽光灼烈,照在人身上竟是將他們身上燒出一片又一片鮮紅色的血泡來,那血泡裡有黑色的膿液,太陽久照之下,烤出煙來,發出一股股惡臭。

檀伽麵容清和嚴肅,他抬眼朝前看了一眼,看到了汩汩向下流的溪水,頓時眼皮一跳,立刻道:“彆過去!”

他抬手,手中靈力如繩索,一把攔住了跑在前方的人。

可還是有一部分人根本不管不顧地跳進了前麵的溪流裡,隨即一聲聲慘叫連綿不絕地傳來。

那些叫聲讓後麵這些就快失去理智的人稍稍清醒了一些,抬頭去看那溪流裡的溪水,這一看才看到那溪水竟是血紅色的。

就好像溪流的上方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往下流。

可那絕不是鮮血,這水紅中泛黑,太陽一照,咕咕冒泡,隱約有煙跟著冒出來。

靠的近的還沒跳下溪流的人被那煙碰到,立刻跟著慘叫起來,從碰到的地方開始,一點點泛紅,直到整個身體開始潰爛。

這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所有修士尖叫著往後退。

這些修士大多是小宗門的修士和這次趕著一同進來的散修,沒見過什麼世麵,當時嚇得都往檀伽身上靠。

其中還有幾個合歡宗的修士。

“敢問佛子,這雲生秘境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聽我師姐說的,進來挖寶挖靈草便是,沒有這些危險。”

穿著紅衣的女修雙眼含淚,麵紗覆麵,但覆不住額頭上的那幾個有黑色膿血的血泡。

“不知。”

檀伽布下了結界,長眉微擰,他看著前方扭曲在地上很快化作血水修士,神色凝重而悲憫。

“我想離開雲生秘境了,佛子我現在能出去麼?嗚嗚嗚嗚,這秘境如此可怖,我可不想半點寶物沒有尋到,便如同這般化作血水!”

另一名合歡宗的嬌柔男修翹著蘭花指,嚶嚶哭泣。

檀伽搖頭,“雲生秘境入口開啟一月後才會再開啟。”

“這他娘還怎麼試煉?這不是被虐殺嗎?剛才我們在林子裡遇到的噴毒的妖獸是化神級,我們沒看錯吧?還不是一隻,是一群!”

“我剛剛特地數了數,那沼澤林裡一共有一百零八隻化神級妖獸!我們這一群弟子大多是築基期,哪裡打的過!”

“就算有佛子保護,可佛子哪能保護得了我們所有人啊!佛子您是天佛門最厲害的佛修,您快想想辦法啊!”

“佛子是我等之中修為最高的,一定要保護我們的安危!”

“佛子當然會保護我們了,剛才若不是佛子,我們這麼多人哪能這麼快逃離!”

“是啊是啊!佛子可有解毒的丹藥?這溪流裡也儘是毒水,我等身上的血泡毒膿若是不及時救治,怕是活不過一天!”

“不是說這一次有藥宗的醫修隨同嗎?醫修呢?”

“醫修在這裡……”本來隻想來雲生秘境裡挖靈草卻沒想到差點命都丟了的花盆栽氣喘籲籲臉色蒼白。

大家一看這醫修雖然臉上沒血泡,但情況也很糟糕的樣子,屬實不敢把希望放他身上。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場麵十分混亂,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後還是都看向檀伽,語氣裡雖有尊敬,但更多的是因為對生的渴望而生出的憤懣。

“佛子,現在你說該怎麼辦?又不能出去。”

合歡宗的那幾位修士不論男女都想挨著檀伽,恨不得裹進他寬大袈裟裡麵翻滾,與他歡好幾次來沾上聖潔的氣息。

不遠處的溪水旁,化作血水的修士衣服都在陽光下冒著煙,明明是大陽光下,卻透著一股陰森。

檀伽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保護著這幾十個受了傷的修士從那一處沼澤林裡到這裡,的確花了點力氣。

雖然早有準備,但雲生秘境裡的狀況,還是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通往外海域魔族的通道口,在雲生秘境裡必定是有一個。

雲生秘境一年開一次,去年時還未聽說過這裡有什麼異動,所以,魔族必定是在這一年裡打開的通道,並在雲生秘境裡潛伏了一年。

其中,秘境裡的變化無法想象。

檀伽認為,這一群大多在築基期的修士的確是不適合再在雲生秘境裡深層地走下去。

危機四伏不能以命來冒險。

檀伽的手握緊了那根金蓮煉獄火石的禪杖,輕輕敲了敲地麵。

‘咣——!’得一聲,恍惚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聽到了這一聲古鐘禪音,清靈莊重。

他抬起臉,臉色略顯蒼白,額中心那一點血色的朱砂便越發鮮紅。

寶相莊嚴昳麗,令人不敢直視。

所有修士在這瞬間都噤了聲。

檀伽環視四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棵榕樹,那榕樹生在山腳之下,臨近溪流旁,依山傍水,長得極為粗壯。

粗粗用眼睛衡量,那棵榕樹起碼要由十餘人合抱才能抱住,下方便是一大片樹蔭,可以讓人在樹下稍作休息。

“跟我來。”他開口的聲音溫潤從容。

所有人仿佛都被檀伽的平靜同化了,這會兒的心情都平靜了許多,一個個都跟緊檀伽。

等到了樹蔭之下,檀伽抬手,手中禪杖落地,瞬間插在了腳下,同時,從禪杖處開始往外擴散二十米內,莊嚴的天佛門特有的強盛靈力彌漫開來。

檀伽布下了除魔淨氣的結界,這結界極其消耗靈力,可對修士的保護作用卻是極為強大的。

甚至淨化體內膿毒也有大效用。

“諸位在此修整,不要出二十米之外,不會有危險。”

麵朝著眾人說完這話,檀伽就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名醫修花盆栽:“這裡的諸多修士身負大小傷和毒,就拜托花道友了,我還有些事,需要離開去處理。”

花盆栽亞曆山大,佛子劃了這麼一個圈,顯然,不能隨意出這個圈,否則,這雲生秘境裡忽然冒出來的危險根本無從判斷和應對。

他猶豫了一下,他隻是個貪財又惜命的慫包醫修罷了,可一點不想和這群人留在這裡。

根據經驗,跟著檀伽才安全。

隻是花盆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人朝著檀伽湊了過去。

兩名合歡宗的女修見檀伽昳麗俊美的臉色不太好看,也顧不得身上的毒,兩人各一邊湊了過去。

檀伽輕輕避讓了一下,目光平和地看向她們,臉上是溫潤的淺笑,眼睛微彎:“兩位姑娘有何事?”

一個女修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睛含著情意看著檀伽,道:“我見佛子臉色蒼白,靈力耗費極大,便想著幫一幫佛子,我們合歡宗特有的雙修功法對於治傷和恢複靈力極有效果。”

另一個女修也是坦坦蕩蕩,可看著檀伽俊美的臉龐,依舊紅了臉,天生嬌媚的嗓音開口時多少帶了點羞,道:“雙修不過是提升功力的功法罷了,佛子也不必太過羞赧。”

檀伽淺淺笑了一下:“我修的慈悲禪,不與人雙修。”

合歡宗女修便道:“神交亦可!我等隻是心疼佛子罷了。”

提起神交兩個字,檀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垂下了視線,掩去了眼底的情緒,道:“不必,多謝姑娘好意。”

檀伽說完就想走,可有人卻攔住了檀伽。

依然不是花盆栽,而是一名不知師承何處的散修,外貌看起來已是中年模樣。

檀伽以眼神詢問他。

對方給檀伽行了個大禮,然後在其他人都在調轉體內靈力療傷的時候忽然很大聲地問道:“我聽聞佛子是天佛門中修為僅次於了定尊者的佛修,自幼清修天佛門功法,又因天生有佛性,血液具有清毒淨魔之效,如今我等身中奇毒,古怪異常,恐是外海域魔族侵襲,這些都是魔族手段,還望佛子救我等於危難之中!”

花盆栽震驚,花盆栽不敢說話,他看向檀伽。

檀伽麵容依舊從容,隻是在場其他人的目光紛紛都看了過去。

一年前,無妄界各大派練手終於將魔族徹底趕出無妄界,將他們繼續擊退於外海域,怎麼這麼快就卷土重來了?

人群再次亂了起來。

“佛子救救我們!如是魔族,醫修不能救我們,隻有佛子可以救我們!”

“若真是如此,求求佛子救救我們,隻需要佛子獻一點血,一點點血就行!”

“佛子,我等一定不從這裡出去,但求佛子賜血!”

檀伽被圍困住了,而這些修士不是魔族,都是同道之人,他是天佛門佛子,自不會伸手去傷人。

他俊美昳麗的臉上露出些許無奈,但他不想在這裡耽誤太久的時間。

他的佛珠有異像,顯然,秋晏恐怕有危險。

秋晏是青虛劍宗第九峰弟子,絕不能出事。

檀伽翻手從芥子囊中取出一隻碗,掌心劃破,將血液從經脈之中引流而出,滿滿一碗,遞給花盆栽。

“如此,諸位安靜。”

他的聲音明明溫柔,卻帶了幾分威儀,令人不敢再多言。

花盆栽愣住了,不是因為檀伽竟是真的放血這一舉動,而是因為檀伽給的這一碗血中有雄渾的靈力,帶著天佛門特有的清正之氣。

除此之外,還有檀香交彙著蓮香的淺淡香氣。

檀伽離開了這裡,縮地成寸。

他白色的袈裟上金色的佛印在烈陽下反照出極耀眼的光來。

榕樹下安寧了一瞬,很快卻騷動起來。

花盆栽隻是個醫修,本身打架的本事並不厲害,他一不注意,手中那一碗檀伽留下的血便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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