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不也是雄性嘛!(1 / 2)

沈師兄最怕什麼?

秋晴著實猜不出來,如果問她沈師兄最愛什麼,那她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沈師兄最喜歡好劍,平時偷偷摸兩把她的滅凰劍和晏晏的沉星劍,她都知道。

她有點兒想不出來檀伽忽然和風細雨問她這話的原因,或許是和尋找晏晏以及沈師兄的下落有關?

秋晴正了正神色,問道:“是不是這殘劍幻境裡景象就是沈師兄最怕的東西?此時他們被困其中,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剛才檀伽想要進入這殘劍幻境,卻被幻境擋住了,雖然進不去,但以檀伽的修為,可以聽得到裡麵的動靜,甚至是直接毀了這把殘劍。

檀伽笑了笑,仿佛閒話家常一般說道:“倒也不是,他若是連幻境裡的東西都對付不了,還算什麼大師兄。”

秋晴好奇極了,就問:“那大師兄最怕什麼?”

檀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袈裟,也不知道是不是秋晴的錯覺,她總覺得佛子溫柔的嗓音開口時,帶上了那麼點戲謔的意味。

隻聽他說道:“你大師兄怕打雷,小時候一碰到打雷就哭著找師父,一把鼻涕一把淚,到現在都沒改過來,隻不過,他年紀大了,不好意思找師叔,每當打雷下雨,我的袈裟第二日總是要拿去清洗。”

秋晴:“……身為修士怎麼能怕打雷,那日後化神境後開始渡雷劫,大師兄該怎麼辦?”

無妄界裡竟然有修士怕打雷,她確實沒想到。

而且,大師兄看著皮糙肉厚的,在青虛劍宗到處偷雞時不時被師父打一頓也沒見他露出半點難受,竟然就怕打雷?!

檀伽的聲音悠長:“到時,我會為他備好一些細沙。”

秋晴不懂,臉色極為正經地問道:“這是為何?”

檀伽溫溫柔柔的,“還能如何,讓他做隻老鴕鳥,把頭埋在沙裡,權當看不見雷罷了。”

秋晴:“……”

她的臉上露出一言難儘的神情,不止是對沈師兄,更是對這會兒的檀伽。

總覺得檀伽這會兒情緒不太對,可細看又說不出來,橫豎他的臉色溫潤平和,並無奇怪之處。

被兩人忽視了的陸長天不甘做個背景板,他上前一步,蒼白的臉上是凝肅,他說道:“兩人何時出來?這是否可能是魔族埋在雲生秘境裡的通道入口?”

說實話,秋晏也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和沈師兄從這裡出去。

她這會兒蹲在沈師兄的頭上,雙爪抓著沈師兄的發髻,難免就有些茫然。

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崩塌了,沒有任何幻象,如果硬要形容她現在和沈師兄待在哪裡的話,嗯,就好像是藏進了小時候滿是雪花飄的信號特彆不好的電視屏幕裡,一種模糊的壞了的鏡像場景裡。

前後左右都沒有路,就隻有她和沈師兄兩個人。

“(咯咯咯咯咯咯)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秋晏神情嚴肅。

雖然聽不懂秋晏這貂語,但憑著他的智慧,通過這貂語語氣的凝重程度,沈星何猜秋晏在問自己該怎麼辦。

他歎了口氣,抱著劍,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養精蓄銳。”

雪貂秋晏:“……”

她一下跳到沈星何的肚子上用力踩了兩下。

沈星何哎呦了一聲,抱著劍就哼哼:“師妹的爪子好帶勁,師兄還想要!”

雪貂秋晏:“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師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難不成你想永遠困在這裡嗎?!”

沈星何從芥子囊中取出一隻燒雞,那燒雞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保存的,居然還有些溫熱。

他撕下一隻燒雞腿遞給雪貂秋晏:“師兄分你雞吃,你老實點,安靜點兒,師兄才好想辦法。”

秋晏以‘說好的吃半年辟穀丹呢,你怎麼還藏著雞?’的眼神看沈星何。

沈星何爽朗一笑:“存貨足以應付半年。”

雪貂秋晏:“……”

確實有些餓了,她有些放棄掙紮地一屁股坐在沈師兄的肚子上,爪子捧著燒雞腿,埋頭啃。

她沒發現,沈星何一邊慢吞吞吃雞,一邊手枕著頭打量她。

他那雙星子一樣的眼睛眨了兩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看秋晏的貂樣,很難沒有慈愛眼神。

“貂貂晏晏啊!”沈星何語重心長地開了口。

雪貂秋晏昂起頭看他,她已經不指望沈師兄想出什麼好辦法來,甚至她覺得在這裡守株待檀伽比較靠譜。

沈星何又喂給秋晏一隻雞腿,以一副‘你看師兄待你多好接下來師兄的話你要好好聽’的神情看著她。

秋晏不說話,坐在他肚子上就等他發表高見。

沈星何開口了:“你看,你現在是一隻貂,師兄和你沒法正常交流,所以,要不咱們結個靈寵契?”

雪貂秋晏拒絕:“咯咯咯(不賣身!)”

沈星何就笑,但很快又一本正經逗她:“師妹彆小氣嘛,你看你又不可能永遠做一隻貂,難道你已經打算好永遠做一隻貂了嗎?那不行啊,我都讓檀伽給你製杖了,哪怕你去天佛門做個佛修,都比做貂好啊!”

秋晏:“……”

沈星何見秋晏一張貂臉做嚴肅沉思可行性的模樣,實在是沒忍住,坐起來拍大腿狂笑,“哈哈哈哈,你有這份舍身取義的心思,師兄真是大為感動啊!師兄不逗你了,師兄正經一點,你給師兄喝點你的血,師兄就能聽懂你說話了。”

喝血是正經師兄乾的正經事嗎?

秋晏雖然一言難儘,但語言不通實在是難受,她還是小心翼翼用沈星何那把削鐵如泥的狼頭劍劃破了自己一點點爪子。

她抬起爪子,沈星何在下麵張開大嘴接著。

這畫麵,秋晏覺得實在是詭異。

但秋晏還是迫不及待就問:“師兄能聽得懂我說話了嗎?”

沈星何砸吧兩下嘴,點頭:“能啊。”

說完,他拿著劍站了起來,那隨意的姿態都讓秋晏懷疑剛才他是不是故意騙她的了,其實他早就能聽懂她說話吧?

秋晏蹲在他肩膀上,又問:“那師兄先說說你進了幻境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我們漏掉了什麼信息所以沒能出去。”

沈星何扛著劍,隨意選了一個方向就走:“還能發生什麼事,劍塚裡的殘劍幻境,埋的肯定是好劍啊,打了老半天地鼠,我還等著檀伽進來給我打呢,還好師妹機智,救師兄於水火之中。”

“師兄……你沒看到什麼彆的場景?”秋晏猶豫了一下,問道。

沈星何眨眨眼,偏頭與她對視,一臉‘你有好東西可得緊著師兄’的表情:“說吧師妹,你有什麼奇遇,說出來讓師兄沾沾光。”

算了,沈師兄應該是看不到她看到的未來幻境。

“沈師兄,你彆抱劍了,你再揮兩下劍,說不定,多揮兩下,這劍就能斬開這幻境,帶我們出去!”

秋晏隨便提議道,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抱什麼希望,因為之前沈師兄就揮過幾十下,逼人的劍氣都沒能破開這裡出去。

沈星何就隨便揮了一下劍,哪知道這一揮,整個腳下劇烈震蕩了一下,那些漂浮著的雪花鏡麵中像是開了一道口子。

“師兄你快看!”秋晏激動得尾巴都立了起來!

沈星何也異常興奮,揪著秋晏後脖,直接往裡跳。

失重的感覺襲來,秋晏看到眼前熟悉的劍塚廢墟時,才是鬆了口氣。

更讓她鬆口氣的是係統終於活了過來,傳出來機械的聲音:“恭喜宿主,任務圓滿完成,關鍵人物沈星何獲得名劍一把,名劍就是獎勵,故此次任務沒有獎勵。”

這任務完全是陰差陽錯完成的,所以,沒有獎勵,秋晏非常能接受。

“晏晏!”秋晴仰頭就看到了煤炭似的沈師兄揪著綠綠白白的妹妹從頭頂掉下來,聲音異常欣喜,但身體十分誠實地朝著兩旁撤開。

沈星何在廢墟裡砸出大坑來,泥沙揚了一地。

秋晏靈活地從地下跳出來,就衝秋晴撲過去,高興地和秋晴貼貼臉。

檀伽朝著雪貂秋晏看了一眼,見她沒什麼大礙,才是慢吞吞地朝著沈星何看過去。

沈星何全然不知他在斷劍裡麵和秋晏的對話全被檀伽聽了去,從泥坑裡爬起來後,也沒擦擦身上的泥灰就往檀伽身上蹭。

“檀伽你有沒有乾淨的袈裟,借我穿穿。”

“我小時候念經折磨你?”檀伽溫溫柔柔地拍了拍沈星何的肩膀,語氣和風細雨。

沈星何渾身一僵,暗道不妙,緩緩扭頭,就對上了檀伽那雙又黑又清澈的眼睛。

黑是真的黑,清澈也真是表麵的清澈。

他當即鬆開搭在檀伽肩膀上的爪子,沉吟道:“不,是我怕打雷,哭著喊著求你給我念經給我安安魂,讓我好睡個好覺。”

檀伽還看著他。

沈星何當時就從芥子囊裡掏出一麵白旗來,揮了揮,道:“打地鼠的事,我也可以解釋,其實是我打不著,氣得不行非找你幫忙,你沒有央著我抓地鼠陪你玩,都是我主動的!”

檀伽俊美昳麗的臉上露出寬容的神情,似乎大人不計小人過,不想和沈星何過多計較一般。

沈星何也鬆了口氣,多半是他在幻境裡的話實在毀了檀伽高大的形象令他十足羞怯難忍非要他解釋一頓了,好嘛,解釋就解釋。

檀伽忽然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他偏頭看了過去,就看到秋晏抱著秋晴的脖子,烏溜溜的雪貂大眼用一種憐愛的表情看著他。

“……”

沈星何一抬頭,看到了秋晴用一言難儘地表情看著他和檀伽,他以為秋晴是在感慨他與檀伽之間的對話,很是坦然地拍了拍檀伽的肩膀。

“我儘力了。”

……

那把殘劍隻是一個小插曲,沈星何在劍塚裡找到一把狼頭劍這事其餘幾人也沒多意外,畢竟沈星何三個字就該和劍掛鉤。

後來幾人一起把劍塚裡翻了個遍,都沒找到任何疑似是魔族入口的地方。

沈星何是翻得最累的那個,當時就癱在了泥地裡,絲毫不在意這地上有多臟,他擺擺手就說道:“看來這魔族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秋晏也不知道沈師兄的話是不是毒奶了那些倒黴蛋魔,他這話一落下來,一些故意壓低了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牛角說來劍塚得小心一些,彆被人發現了,咱們就低調一些!”

“要不是那些養在雲生秘境裡的妖獸都不聽使喚了,我才不會過來呢!”

“不過牛角吹牛說他把青虛劍宗那位大師兄給弄死了,你信不信?”

“牛角從來不吹牛,我是信的,咱們魔將都特地獎賞了他一番呢!”

沈星何也不說話了,大家的視線就往聲音傳來處看去。

隻見前方一塊極為不起眼的泥地下麵有人在刨坑,緊接著,穿著獸皮的肌肉健壯的年輕男魔從裡麵爬了出來。

緊接著,男魔仰頭的瞬間就僵住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身下另外幾隻魔也從土坑裡露出腦袋,愣在原地——

在他們頭頂上方環繞著幾個人,正津津有味地打量他們。

雪貂秋晏:“咯咯咯咯咯咯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秋晴:“我的滅凰劍早已饑渴難耐!”

沈星何:“人都叫牛角了能不吹牛嗎?魔的智商呢?哦,魔怎麼會有智商!?”

檀伽:“話太多總是誤事呢。”

寡言的陸長天:“有趣。”

都不用檀伽出手,沈星何掄劍,直接把這幾隻魔拍暈了過去,然後他將這幾隻魔捆起來,又是在他們腰間的布袋裡翻找了一下——有些魔很窮,連芥子囊都沒有,就背著大布袋裝東西,有的魔擔心布袋被人偷,就在自己褲=襠裡縫袋子。

往往一些重要的東西就藏在這些褲=襠布袋裡。

秋晏正想問沈師兄找什麼呢,就見沈星何往一隻健碩男魔的褲=襠下用力一拽。

她倒抽一口氣,臉上露出震驚到驚恐的表情看著沈師兄心滿意足得意洋洋地握著碩大的黑蘑菇扭頭對他們露出燦爛的笑容,道:“來,一人拿一個。”

檀伽和陸長天都沉默了,兩人一個性子溫柔,泰山崩於前而不亂,一個陰鬱寡言,行事瘋魔不可測,結果這會兒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

沈星何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凝滯。

他就和拔蘿卜似的,把這幾隻魔身上藏著的黑蘑菇都拔了個乾淨。

秋晴抱著雪貂秋晏忍無可忍,轉身就走,嘴裡吐出兩個字——“變態。”

沈星何茫然了一瞬,在後麵追過去,道:“這可是魔族的通行證呢!這黑蘑菇隻有魔族才有,無妄界沒有。”

雖然他這麼解釋了一遍,但其他人的表情難免還是有些隱忍難耐,一時不知道是魔族變態,還是沈星何變態。

那幾隻魔被檀伽用了天佛門的術法捆在一邊,丟在了劍塚旁邊。

他們爬出來的那個洞黑幽幽的,看其來很深,裡麵隱隱有魔氣的傳過來,這下麵,也是布了界術的,除非是魔族通過,否則正常修士穿行時就會變成血霧,瞬間被絞殺。

而且,這界術不同於在劍塚外布下的簡單界術,這界術連通著外海域,若是隨意破壞,是有警示性作用的。

檀伽探了一下就發覺這界術同時布下了三層,層層疊疊。

魔族當然不都是蠢蛋,手段也是有的。

不過……

檀伽臉上的平和終究還是被沈星何還攥在手裡的黑蘑菇打破,他按了按額心:“帶著通行證應當就可以過去。”

“現在怎麼辦?”秋晴皺眉問道。

檀伽看向窩在秋晴懷裡的雪貂秋晏,“先替晏晏將身體換回來,外海域,除了我師父,誰都沒有去過,晏晏作為一隻貂,太危險了。”

雪貂秋晏扯了扯伸手綠油油的披風,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她耽誤了大家的進度。

然後她就看到檀伽指揮沈星何爆錘了其中一隻魔,喚醒了他。

那魔是最先從界術魔洞裡爬出來的,長得也最為健碩,身上穿著的獸皮好像都比其他幾隻魔要有光澤一些,顯然,這肯定不是低等魔。

雪貂秋晏已經跳到了檀伽的肩膀上,貂仗人勢地就衝著地上那隻迷迷瞪瞪醒來的魔齜牙咧嘴。

那魔一看到前方站著的是個沒頭發的禿頭,當時就快心梗了——這誰都知道正經修士沒有禿頭的,禿頭的都是天佛門的修士。

而且,他們每隻魔手裡都有一本冊子,清楚得不能更清楚了,天佛門的佛子檀伽額中心有一點朱砂印,是曾經了定尊者替他在一年前點上封住他們魔主養的心魔的。

他們魔和無妄界修士是死對頭,和天佛門那是死對頭裡的死對頭,雖說現在他們魔族研修的術法能夠抵禦天佛門的清光聖氣,可骨子裡的懼怕還是有的!

他剛想發表一番對魔族的衷心然後自殺就看到了前邊渾身漆黑如魔的那修士湊了過來。

沈星何故技重施,沉吟道:“我是牛角在修士們之中的內應,我們做魔的都等著魔主早日攻下無妄界,拯救眾魔於貧困之中。”

說完,他氣定神閒地亮出了手中的魔族通信證——魔族特產蘑菇,以一副‘你看我沒騙你我有通行證’的表情看著這魔。

然後,沈星何朝著身後的大家看了一眼。

站在檀伽肩膀上的雪貂秋晏第一個摸出來,她兩隻爪子抱著一隻黑蘑菇,神情嚴肅。

檀伽和秋晴連帶著陸長天不管自願還是被迫總之都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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