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緣把乾糧細軟裝進了個青竹箱子中,重新踏上了旅程。
時間已近深秋,但正午時的日頭仍是毒辣的很,秋老虎之威更甚盛夏。
唐緣隻得將兩塊深青色的布頂在竹箱之上,如此做了個簡易的防曬。
可惜北疆這等靈沒之地,連子午天罡一類的靈氣都少之又少,煉化起來隻能說是聊勝於無,遠不如金津玉液來的實惠。
“還是隻能靠吃來修行啊。”唐緣邊歎氣,邊咬了一大口米餅。“不說道門中的元氣靈丹,給我來點靈芝黃精也是好的啊。”
隻要完成築基,邁入煉氣境,唐緣就可自行開爐煉丹了,畢竟身為魔君之尊,即便丹器符陣隻是粗通,也是宗師級的造詣。
雖然他前世隻煉過人丹,血丹,魂丹,但想必和道門靈丹的煉法都大差不差吧……
所以築基這一步任你是道君轉世,魔君重生,也需一點點打磨,取巧不得。
除非……去奪舍吞噬彆人已經煉好的道基。
唐緣腦中瞬間閃過了幾十種無需法力神念,便可施展的巫術詭術。
“還是老老實實趕路吧,府城裡的修行物資應該會齊全些,再不濟好吃的也會多上不少。”
如此想著,唐緣便加快了腳程,下午時路過一個小鎮,隻是補給了些吃的就又匆匆上路了,卻不想下一個鎮子離的卻出奇的遠,走到了月上三更仍未見到蹤影。
唐緣緊了緊衣服,溫度與正午時簡直天差地彆。
又走了約半刻鐘,一座荒野破廟映入了唐緣眼前。
他前後打量兩眼,便笑著跨了進去。
來到廟內,有一堆燒儘的柴火,唐緣又找了些木柴,點燃了火堆,把鋪蓋放好,搭出了一個舒適的小床,便合身躺了下去。
此時唐緣自然也沒睡實,隻是閉眼運化胎息,純化道基。
如此過了片刻,耳邊炸起一聲巨響,倏忽間大雨傾盆。
“好嘛,要素都齊了。”唐緣在心中如此想到。
雨聲中混著馬蹄腳步聲,噠噠響起。
一個身穿騎服的大漢先走了進來,看到火光以及旁邊的唐緣後,才擺了擺手示意後麵的人跟進。
其餘幾人魚貫而入,正是之前在客棧見到的那群江湖客。
那女子走到了唐緣升起的火堆麵前,柔聲問道:“可否給我們一隻柴火,我們的火折子都被暴雨澆濕,一時間引不燃了。”
唐緣懶洋洋道:“自己抽一個吧。”
那女子聽得這話,才認出唐緣來,頓時驚駭的呆立在了原地,他們幾人雖然沒有快馬加鞭,但也沒多做停歇才趕到了這裡。
而眼前這個小弟弟僅憑一雙腿,竟比他們騎馬還快!?
“多謝……多謝前輩。”
女子小心翼翼的在邊緣抽走了一隻柴火,悄然無聲的慢慢退了回去。
她給那幾個粗魯的大漢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在遠離唐緣的角落裡又升起了一個火堆。
“又有人來了,還真是熱鬨啊。”唐緣心念道。
不一會兒,伴隨著罵罵咧咧的埋怨聲,兩個男人徑直闖了進來。
一個是麵黑短須相貌陰鷲的中年男子,一人二十左右歲年紀,身穿黑色長袍,麵色慘白。
兩人身上都縈繞著森森的鬼氣濁氣,竟是兩個築基有成的魔道修士。
但看他們那斑雜的氣息,顯然是未得真傳的散修一流。
兩人進入廟中後,左右顧盼,先是看到了那群江湖客,見都是凡夫俗子,便放下了在意。
又轉頭看向唐緣,一個半大孩子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還是很可疑的。但他們二人仔細辨認一番也未見什麼奇異之處,也稍稍放寬了心思。
那年輕人目光瞟過女子,眼神變的一亮,心道:“今天該是我的運道來了,隻是躲雨,還能看到如此極品。”
他轉頭看向那中年男子,見他也是那副神情,兩人了然的笑了笑。
便走向了那群江湖客旁邊,堆笑道:“可否借我二人也烤烤火,剛才的大雨都把身上澆透了。”
那女子婉聲道:“大家行走江湖,自然要相互照顧,王武給他們讓點地方。”
身穿騎服的大漢向女子處靠了靠,幾人隱隱把她包在了中間,在挪動之時,還有劍鞘擦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