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當唐緣再抬腿時,映入眼中的場景已經從單調到近乎枯燥的青苔石階變為了雲上天宮。
古樸清雅的道觀,屹立與此,在漫天白雲之上,若隱若現,更具幾分仙意。
而失去的修為也在這一瞬間儘複,之前身體積攢的疲憊和痛苦,也隨之煙消雲散。
唐緣耳邊又傳來了那道稚嫩的聲音,“恭喜你,走完了整條攀山路,請入道觀取得傳承。”
唐緣沒有著急,而是靜靜的感受著體內失而複得的修為,從有至無再至有,一切都仿佛黃粱一夢一般。
可他能明確的知道,自己中的並非是幻術,那些修為真的在陡然之間,憑空消失了。
“末運之道麼?”唐緣想起了神話中曾記載過的一段,闡教十二金仙,在混元金鬥之下,俱是被削去了頂上三花,胸中五氣,一時間都淪為了鄉野凡人。
而今日自己親身感受之後,更是深刻認知了這末運之道的恐怖。
相較殺戮,毀滅,恐懼,災劫這般情況,末運好似更為符合末劫的特質,這是大道終末,萬事萬物都會淪陷,這是一種規則所在,不需借助外物體現,隻是世界的自然衍化。
想到這裡,唐緣不僅對三霄所傳承的末運之道,更多了幾分興趣。
當他輕輕踏入了那間毫不起眼的道觀後,第一個映入眼中的便是香桉上的靈寶大道尊相。
三清道尊作為道法之源,便是道法不顯的絕靈之地,亦是廣為流傳,而且在諸天萬界中所流傳的影像都極其一致。
太上老態自然,元始雍容華貴,通天鋒芒凜然!
唐緣望著那道人之像,突然之間,隻覺得有些恍忽,視線中的泥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卻是一道恍若神魔,大道顯現的巍峨身影。
他腦中不由得浮現了《陰陽參同契》中的一段話。
“玉辰道君者乃大道之化身也,言其有不可以隨迎,謂其無複存乎恍忽,所以不有而有,不無而無,視之無象,聽之無聲,於妙有妙無之間大道存焉,道君即審道之本,洞道之元,為道之炁。”
莫非此地之相,真有幾分道尊真意不成?
唐緣不免有些口乾舌燥。
這可是三清之一,大道之源!
大羅和大羅之間,也是有著極大差距的!
即便唐緣對這一境界,知之甚少,連隻鱗片爪的了解都算不上。
但是從各教各派的記載中,神話傳說裡,以及身化螭吻所經曆的夢境。
都能清晰的得出這一結論!
而靈寶大道尊,無疑是大羅中最強大的幾位之一。
哪怕在前世,唐緣身為血海宗主,也隻感受過寥寥幾次血海魔祖真意,而最為強烈的,無疑是身隕時的最後一次。
可剛才那如見大道的感覺,甚至比那時還要熾烈的多。
當然,這也與此身修為較低有關。
可現在他麵對的也不過是一尊泥相,而彼時,血海魔祖最起碼主動投過了一絲意識。
唐緣隻能淺薄的推斷,靈寶大道尊可能比血海魔祖還要更強幾分。
這也符合他的一切認知,前世裡他雖是血海道中興之主,但對敵方陣營的大老,向來是心慕已久。
畢竟自家公司的框架,都是照著對方抄的。
而無論是傳說神話,還是客觀事實,也都能左證道門之強,遠勝魔道。
諸天萬界中,道門掌握了絕大多數大世界,而魔道隻守住了九幽這一大基本盤。
即便如此,九幽也不是兩位魔祖獨尊,還要分給佛門地藏,道門北陰一杯羹。
後者便是紫薇大帝於九幽陰司的化身。
更不用說,還有一位後土娘娘,司掌輪回,九幽最大最重的一份權柄,兩位魔祖,都未能全部掌控。
魔門處境之慘,便可想而知了。
唐緣擔任血海道宗主時,常常在想,為何魔劫總會失敗,最終功虧一簣。
可能就是因為從根子上,魔道便處於劣勢,兩大魔祖在大神通者中,並無立棍的能力吧。
若是像三清大道尊一般,分則頂尖,合則無敵,那魔門自然也能支愣起來,力壓道佛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