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回想過往十五年,這位翎王殿下還從未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同她說過話,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翎王殿下說笑了,我與你並不曾有什麼交情,何來生不生氣這一說。”
眾人聞聲愣住,齊染默也有些詫異,以前容忘邪不是最喜歡翎王的嗎?每每見到都跟餓虎撲食一般,怎麼現在這麼客氣?莫不是嫁了人安分了?
翎王尷尬地咳了兩聲,立馬又換上了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悲傷地說道:“忘邪,你是不是在怨我,我知道讓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很痛苦,可這是父皇的決定,我也無法反抗,不過沒關係,即便你嫁給了幽王,我也會儘量照顧你的,就當是補償吧,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快樂。”
此話一出,齊染默的臉色變得詭異起來,幽幽地看向這位翎王,這可是在外頭,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他嘴裡說出來。
忘邪卻隻是輕笑了一聲,道:“翎王這是說的哪裡話,我若不愛君訣又怎麼會嫁給他,若實在不愛我便一頭撞死以示清白,如今既然嫁了,就說明我的心是在他身上的,翎王殿下說這番話實在是好笑了些。”
翎王一愣,道:“可他是傻——”
“他是傻子?傻子又如何?我隻知道他心思單純毫無城府,他待我好,我定然不會負他,至於什麼照顧我的話還望殿下莫要再說了,我已為人妻,無論富貴貧窮都隻是君訣一人的妻子,我的夫君能照顧好我,不需要勞煩小叔。”
忘邪打斷了他的話,她的聲音不小,四周圍觀的人都是聽見了的,不由得發出一片議論聲,他們本以為這位幽王妃愛翎王愛到了骨子裡,如今二人相見,肯定會舊情複燃,誰知竟聽見了這麼一番話。
翎王此時的臉色有些難看,父皇前幾日跟他說君訣似乎已經恢複了神智,便讓他過來一探究竟,今日正巧撞見了,本想著利用容忘邪對他的愛意打探消息,誰知得到的卻是這一番話,如今他倒成了糾纏不清的那人了?
“翎王殿下,嫂嫂已經是幽王府的王妃了,你這話說得實在是不應該,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名聲,嫂嫂和幽王還要呢。”
齊染默皺著眉說道,他怎麼會看不出翎王的心思,若放在以前他還不會多管,可今日瞧見容忘邪的態度便知她是個極其清明的女子,她不嫌棄幽王癡傻,堅決斬斷前緣,如此女子可不能讓人毀了名聲。
忘邪聞言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這位世子殿下會幫她說話,她方才說的那番話倒沒彆的意思,隻是單純的不想聽這人胡言罷了,找個由頭堵住他接下來的話,如此耳朵也能清淨些。
翎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他原本已經想好了許多話應付容忘邪,此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不禁心中發堵。
“世子說笑了,忘邪姑娘既然已經嫁給了幽王,本王自然懂得分寸,本王也隻是看在從前的朋友情分上想與忘邪多聊幾句罷了,世子如此揣測彆人的心意可不好。”翎王冷著臉說道。
“什麼朋不朋友的,娘子,你與他很熟嗎?”一直沉默的君訣突然開了口。
眾人聞聲一愣,倒是將這位正主給忽略了,君訣此時瞧著有些不大高興,被忽視了怎麼久能高興才怪了,他臉上雖掛著笑,可眼底的不悅都快溢出來了。
君訣蹭到忘邪身邊,輕輕瞥了她一眼,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娘子,我怎麼不知道你跟翎王的關係這麼好?”
忘邪微微皺眉,如今本就是炎暑,這麼大個人將她死死抱住都快喘不過氣了,冷聲道:“不熟。”
君訣不管懷中的人有多僵硬,隻幽幽地抬眸瞥了眼眼前的人,冷聲說道:“聽見沒有,我娘子說跟你不熟,翎王殿下以後說話還是注意些分寸,不然嚇著我家娘子就不好了”
翎王聞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總覺得這人的眼神格外冰冷,攝人心魂的氣勢如同當初一般,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傻子,莫不是真的恢複正常了?
“許久沒見忘邪,所以隨便聊了幾句罷了。”翎王尷尬地笑了兩聲。
“那就好,我家娘子怕生,跟奇奇怪怪的人聊久了是會害怕的。”
君訣的聲音冰冷至極,若翎王再聽不出這話中的意思可就是他傻了。
“時候也不早了,本王便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翎王說道。
“改日也不必來了,我家小忘邪最是嬌弱害羞,見不得外人。”
此話一出翎王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兒待了,大步地離開了酒樓,四周看熱鬨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二人也離開了酒樓往幽王府走去,君訣一直抓著忘邪的手不放,力道之大硬生生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了紅痕,齊染默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等到了幽王府門口,君訣停下了腳步,轉身冷眼看著他:“你還有事?”
齊染默趕緊搖頭。
“沒事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