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聽了這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一雙清冷的眸子看不出絲毫情緒,她拿起了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隨後才說道:“你不打算扭轉這個局麵嗎?”
“怎麼會沒有這個想法呢,隻是我到底是孤身一人,若不是這些年我謹小慎微的活著,不知被廢了多少遍了,宮裡的大臣明麵上都說我這個太子做得儘職儘責,卻也隻是口頭上誇誇,難道還真的會為了我得罪翎王嗎?”
他雖是太子,卻是個窩囊至極的太子,表麵上風風光光,實際上連在自己的寢殿也不得自由,即便他有一肚子的作為又該往何處使?
忘邪低頭不語,齊染楨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真是奇了怪了,我怎會同你說這些話,你我也不過才幾麵之緣而已,許是這酒喝多了竟生了醉意。”
齊染楨的笑容有些蒼白,臉頰卻泛起了一絲紅暈,聞著這空氣中的酒氣,想必在她來之前就喝了不少,忘邪微微眯起雙眼,清冷的聲音如隆冬烈風一般刮得人生疼。
“我可以幫你。”
齊染楨拿酒的手頓時僵住,他抬起頭,眸子中帶著些不解和驚訝,忘邪繼續說道:“以你如今的局勢,即便你萬事都做的滴水不漏,皇帝和翎王也會想法子廢了你,若你想扭轉這個局麵,背後必須要有所依靠,我和幽王府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齊染楨聞言不由得張開了嘴,嘴角不可察覺地顫抖起來,漆黑的眸子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讓幽王府扶持我?你莫不是還沒弄清楚我此時的處境?父皇正當壯年,翎王文武雙全,既有百姓愛戴又是大臣支持,更重要的是翎王是父皇心中最合適的太子人選,整個麟啟沒有一個人認為我能坐穩太子之位,更不會有人幫助我,因為誰都知道父皇和翎王厭惡我,隻要跟我走得近就意味著跟父皇和翎王甚至是整個麟啟作對!你現在竟然說要讓幽王府成為我的依靠?”
齊染楨說了許多,甚至說到嘴唇拔乾,他根本不敢相信有人會支持他,因為這是死路一條的,幽王府的處境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這個容忘邪是瘋了嗎!竟然想幫助他?這是讓整個幽王府陪葬!
忘邪平靜地看著對方,波瀾不驚的眼眸當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被這樣的一雙眼睛注視著,仿佛能被賜予無上的神力,讓人心中安定。
過了片刻,齊染楨的情緒緩了許多,忘邪這才開口說道:“我清楚你的處境,沒有人相信你可以坐穩太子之位,可你不照樣坐了十幾年?從出生起你就是孤身一人,卻依舊能到達如今的地步,我看中你的也是這一點,你與我以及幽王府的處境都很艱難,所以我願意幫助你,隻要你答應,幽王府就會成為你的依靠,你需要的不正是一個依靠嗎?”
齊染楨怔住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遲疑地問道:“為什麼要選我?”
“我要確保麟啟未來的皇帝是幽王府的朋友而非敵人。”忘邪認真地說道。
“你是為了君訣?”
“我是為了整個幽王府。”
想要保住幽王府一世不受侵擾她隻能走這一步棋,她不相信當今的皇帝和翎王會放過幽王府,所以這兩個人她不可能留,齊染楨需要一個勢力的依靠,那她就給他一個依靠,而幽王府需要一個盟友皇帝,齊染楨就必須成為那個皇帝。
忘邪的眼神認真而堅定,齊染楨看著她的雙眼愣了神,這個小小的少女真的願意拿出身家性命扶持他?
齊染楨顫抖地張開了口,剛想說話,忘邪卻打斷了他,一雙眸子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