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的衣衫十分簡樸,腰間隻有一塊白玉,身形清瘦,透著一股子書生氣,倒是那張臉頗為精致,許是年紀不大的緣故,瞧著雌雄難辨,在一堆權勢之中尤為顯眼。
齊染默察覺到了忘邪的目光,小聲解釋道:“那人叫淩希,是兩年前我爹撿回來的淩家遺孤,家裡的人都被下旨賜死了,就他一個還活著,也實在是可憐。”
“他家犯了何事,為何會被賜死?”忘邪問道。
“他爹原本是容將軍的副將,兩年前邊部來犯,他爹貪生怕死做了逃兵,導致援助不及時死傷慘重,皇上一怒便下旨斬了淩氏一家,原本淩希也是要被斬首的,我爹瞧著他年紀小實在可憐,便求皇上饒了他一命,這兩年一直在書塾住著,今日我爹壽宴,他來這兒也正常。”
忘邪聞言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目光不由得多在那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紀王府的宴席到下午便結束了,忘邪二人用了午膳,又陪著齊染默聊了好一陣子才離去,紀王看著二人漸漸走遠的背影神情凝重。
恐怕過不了多久麟啟就要變天了。
……
一個月後,麟啟的天氣漸漸轉涼了,幽王府的樹葉凋零得愈發快了些,一大早便能瞧見院子裡那一地的落葉,下人奮力清掃著,忘邪身著一件綠衫站在中央,看著蔚藍的天空出神。
“王妃,天氣涼了多加件披風吧,最近府裡頭得風寒的人可不少。”鈴兒在一旁說道。
忘邪輕輕應了聲,陽光將她的雙眼映得清澈無比,問道:“白先生還在屋裡?”
“是啊,白先生都將自己關了一個月了,也不知在研究什麼好東西呢,整日都不出來,還好是住在了咱們府上,不然那麼大把年紀了可沒人管。”鈴兒調笑著說道。
忘邪勾勾唇角沒有說話,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院子外走了過來,鈴兒見狀識相地退下了,忘邪淡淡地坐在椅子上,纖細的手指捏著茶杯。
“王妃,容裴回來了。”凰耀凝神說道。
忘邪點了點頭:“那件事辦得怎麼樣?”
“一切都依照王妃說的做了,屬下命兄弟們扮成翎王的人在他回程的路上設了埋伏,容裴帶的兵都受了不輕的傷,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今早急忙趕回府,臉色格外難看,顯然是動了大怒了。”凰耀說道。
忘邪聞言滿意地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命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道:“將後路抹乾淨,彆讓人發現了端倪。”
“王妃放心,凰越軍做事從不會留下痕跡,容裴已經認定了是翎王要對他出手,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
“等會兒容裴要入宮回旨,以他的脾性定然不會深想其中的緣由,定會在皇上麵前提起遇刺一事討個公道,一邊是自己的心腹,一邊是最寵愛的兒子,皇帝對此定會心煩不已。”忘邪笑道。
“無論皇帝相不相信翎王,他都不會為了一個臣子處罰翎王,但是又要給容裴一個交代,所以口頭上的斥責定是不會少的,翎王莫名其妙得了一頓訓斥,心中定會有所猜忌。”凰耀道。
忘邪輕笑了一聲,又問:“上次讓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