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訣趕人的話都已經說得這樣明白了,齊染默自然不會違背自己偶像的話,隻好垂頭喪氣地準備離開,忘邪含笑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縷寒光。
“淩公子可否留下來陪我說兩句話?”忘邪突然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淩希和齊染默同時愣住,淩希與忘邪不過兩麵之緣,怎麼會突然讓他留下?
淩希有些害怕地看了眼身旁的齊染默,見對方正鼓著嘴一臉不高興地瞪著自己,不由得心底一顫。
“哼,既然嫂嫂讓你留下說話你就留下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記得回來哦!”
“啊……嗯。”
淩希怯生生地應了句,齊染默冷哼一聲便轉身走出了幽王府,忘邪看了身旁的君訣一眼,他也很識趣地找了個地方自個兒玩去了。
忘邪又命人搬了兩張椅子出來,沏了兩壺茶,顯然是打算長談的架勢,淩希瞧著對方的神色實在摸不著頭腦,他一個窮弱的書生,怎麼就引起王妃的注意了呢?
忘邪坐下輕輕抿了口茶水,抬眸看著他,問道:“你家隻有你一個了吧?”
淩希一愣,老實地點了個頭:“家中隻有我一人,幸得紀王垂愛給我謀了一個書塾的去處。”
忘邪淡漠地點了點頭,繼續品著手裡的茶半晌都沒說話,一旁的淩希是坐立難安,明明已經是秋季,身上卻出了不少的冷汗,正當二人氣氛尷尬時,忘邪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話,讓淩希猛地僵住了。
“聽說你爹是逃兵,因為他亂傳軍令導致援軍不及時險些打了敗仗,皇上因此大怒斬了你全家?”
話音一落,空氣陷入了安靜,忘邪繼續低著頭喝著自己的茶,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對方,而淩希則是瞪大了雙眼坐在椅子上,身體緊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捏著發白的雙拳,下唇被咬得已經滲出了血來。
“我……我爹不是……不是逃兵……”
淩希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完了這句話,微紅的眼眶裡泛起了濕潤,這件事已經過去兩年了,他以為全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再提起來?
忘邪抬起眸子淡漠地看著他,一雙眼睛清冷得像是一個冰涼的機器,過了半晌,她緩緩張開了口:“你怨恨你爹嗎?因為他全家都蒙了難,一家老小全被砍頭,將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
淩希顫了一下,怎麼可能不怨恨,他從小就因為有一個做副將的爹而驕傲,他一直以為他爹是戰場上奮勇殺敵的英雄,他以後也想當這麼一個英雄,可後來……他們說這都是假的,他爹不是英雄,是逃兵,貪生怕死還害得軍隊差點吃了敗仗,他爹淪為了被人唾棄的對象,皇上甚至下旨殺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