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無法忍受李星秀有意無意的“漠視”林吾野。林吾野雙親去世才一個多月,他就能當著林吾野的麵,對她發出唱歌娛樂的邀請。
李星秀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懂,但他不在乎,說白了,他隻在乎自己。
喬喬看透了這個人,自私無情,跟他媽一模一樣。
喬喬站起身,冷臉道:“我又不認識你。”
她回了家,關上門,不大一會兒,聽到樓上傳來凳子挪動的聲音,緊接著,李星秀就出了門。
“外婆那裡,不用去啊。”李星秀說,“其他的……啊對了,我媽讓我跟你說,要是有困難就跟我們說,聽說公安局給你捐了款,我媽想著,問你多少錢也不太合適,應該不會太少,將來遇急了,錢不夠了就說,不必不好意思。”
李星秀這番話,天真中帶著點殘忍。
喬喬後背貼在門上咬著指甲聽著,總覺得這個李星秀有故意的成分。
李星秀跳著下了台階,腳上的球鞋又是新的,他動作放得很慢,腳恨不得讓它更加顯眼。到了一樓,他敲響了喬喬家的門。
樓上剛要關門的林吾野定住不動了。
“喬喬,喬喬。”李星秀喊。
喬喬實在不想理會他,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彆人的感受,一直喊。
“聒噪。”喬喬隻好咬牙切齒應聲,“說!”
“沒事,我就跟你說一聲再見。”李星秀聽到喬喬回應,像是得到了滿足,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還哼著歌。
林吾野驚愣了會兒,太陽穴猛地一跳,像針刺,疼得他心煩意亂,起了一身的汗。
他抓起鑰匙,推著車子出去了。
喬喬拉開門跑出去時,已經找不到林吾野了。家裡電話響了,喬喬隻好回去,應付這個給她打電話賀喜的遠房親戚。
林吾野把自己關在琴房彈琴,隻有機械用力的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手指上,他才沒空去想那些讓他胸悶難受的情緒。
他本以為自己除了悲傷,不會有另外的情緒。可今天李星秀盯著喬喬的那個目光,他看了感到憤怒和惡心……以及強烈的不安。
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要奪走喬喬的注意力,並且成功了。
林吾野受不了,他指頭躍動越來越快,彈琴像是一種發泄的方式,讓他把那些說不清的情緒都扔了出去,砸在琴鍵上。
手機響了也毫無察覺。
樓下的卷簾門響了,他好似聽到了,也好似沒聽到。
直到門開時帶起的風吹涼了他後背的一層薄汗,那陣風裡傳遞來的感覺,他萬分熟悉。
“喬喬。”林吾野停下來,一轉頭,看見喬喬站在他身後,臉上沒有波瀾,看不出一絲風動和情緒的漣漪,但那雙眼睛迸射出的目光,卻可怕又專注。
喬喬說:“怎麼不接電話?”
她聲音很輕,輕到林吾野聽不出她是否生氣。
“我沒聽到……”林吾野回答。
喬喬看著他。
她打了三次電話,林吾野都沒有接。她是一口氣跑到的琴行,聽到琴聲時,鬆了口氣的同時又很惱火。
但推開門,看到林吾野坐在鋼琴旁彈琴的樣子,她的惱火忽然轉了方向。
想……
想把他綁到鋼琴凳上,讓他哭著跟自己道歉,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不接她的電話。
這麼想著的喬喬卻是抿嘴微微一笑:“嗯,沒事,該回家了。不熱了,我下午冰了西瓜,走吧。”
她伸出手,拉住了林吾野的衣角邊。
林吾野點了點頭,合上鋼琴蓋,乖乖跟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路燈漸次亮起,林吾野抬頭看著燈光慢慢由暗變亮,在陣陣夜蟬的鳴叫聲中,喊了一聲:“喬喬。”
“嗯,怎麼了?”
“沒什麼。”林吾野拉住了喬喬的手,心終於平靜了,不安也消失了大半。
喬喬停了一下,把手掙脫出來,回抓住了他的手指,對稍感疑惑的林吾野說:“熱,還是這麼牽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能消除林吾野不安和負麵情緒的有兩味藥,一個喬喬,一個音樂。
沒有喬喬,就隻能宣泄於音樂。
有喬喬了,音樂也不是全部。
(所以野子大學為啥拚命的搞音樂,因為喬喬沒空跟他天天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學霸忙,跟普通學生不是一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