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高興。”齊樺說。
“你今日同其他人走得太近了,盛昭。”齊樺埋在盛昭的肩窩裡,叫盛昭看不清他陰暗的神情:“他們站在你身後,你看不見他們的眼神。”
“他們每一個,都比我更想讓你的眼中隻能看見自己。”
每一個,都比齊樺更想鎖著盛昭。
齊樺因心悸尚且能忍,久了,盛昭再這麼不聽話,被人覬覦自己卻不知,他也說不清他會對盛昭做出些什麼。
於是現下,齊樺便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一點一點仔細講給盛昭聽,企圖讓盛昭聽後能變得乖順一些,聽話一些,也主動一些。
主動尋求他的庇護。
齊樺:“你知曉齊家的秘辛,你也應當知曉我們的掌控欲。”
“昭昭對情啊愛啊的半知不解,沒關係,我不怪你,我來告訴你。”齊樺低聲:“他們喜愛你,他們跟我一樣都喜歡著昭昭。”
“他們也想同那話本子裡寫得一樣,想建個金籠子,給昭昭套上腳鏈,將你鎖起來。”
“他們嫉妒你為什麼要看著其他人,他們怨恨你為什麼要關注其他人。”齊樺感受到盛昭身軀微顫,心臟的跳動聲也加快了。
怕了嗎?他的昭昭怎麼這麼可愛?
齊樺緩緩抬首,一下又一下順著盛昭的脊背:“沒事,彆怕。”
“我會護著昭昭。”
盛昭突地發問:“你為什麼給我送那些話本?因為你喜歡我?”
齊樺輕“嗯”了聲:“我原本想再等等,等你消化完了再說。”
他眸中帶有歉意:“下午被激著了,便有些口不擇言。”
盛昭攥住齊樺的手,一點一點將它從自己臉上扯開,而後坐起身,退開齊樺的懷裡。
他沒有再逃避,定定看著齊樺,很認真地道:“話本還挺有趣的,但我不是很喜歡,同樣,我也不喜歡你現在對我的態度。”
“我不知曉你們齊家子弟心中對我什麼看法,可你方才說的話,恐怕全都是你心中所想罷。”盛昭笑:“齊樺,這不是喜歡人的態度。”
“你彆乾預我,也彆想強迫我。”
青年的話語如同那身紅衣一樣張揚如火,讓齊樺迷了眼,怒意也愈盛。
盛昭似無所覺,他站起身,徑直說著心中話:“我討厭江千舟,齊樺,如果你不想讓我也這麼討厭你的話。”
“就好好想想我們這幾日。”
盛昭說罷,轉身就走,明明這是他的房間,他卻不帶半點留戀地一步一步往外走,甚至鞋都未穿,赤著腳,身著單衣。
從始至終都沒有理身後那道令人發怵的視線。
他的手剛搭上門,身後就響起動靜。
齊樺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我走罷。”
他無奈搖首:“就算怕冷還硬跟我犟,昭昭不心疼,我心疼。”
齊樺擦過盛昭的肩,將他帶離門邊,自個開門轉身,一邊闔著門,一邊溫聲細語:“夜安,好夢。”
門關上後,盛昭也沒放鬆下來,他怔怔看著眼前的雕花木門,卷翹的眼瞼低垂,很是低落。
隔著層門,齊樺與盛昭麵對著麵,誰都沒動。
就這般站了許久,盛昭才轉身走回,沒有故意遮掩動靜,像知道齊樺沒走,想讓對方聽見。
又像不知道齊樺沒走,不去在意。
等盛昭飲完一盞茶,才聽著門外輕微地走動聲,若是他一個不注意,就能忽略掉。
總算走了,他想,那就是齊樺以為他不知道了。
他勾起一個冷笑,眼中隻剩薄涼。
思慮良久,才抱起那件白色鶴氅沉沉睡去。
齊樺徹夜不眠。
他如盛昭所言般,仔仔細細將這些日子在腦海中過了無數遍。
除卻二人越發親密外,與他去鬼祠堂前沒什麼不同。
他是不是想錯了什麼?齊樺眯起眸,指節曲起,規律地輕敲桌麵。
在他送那些話本之後,盛昭怎麼著也對那些事有過了解,記在心中了。
江千舟做的畜生事也一直梗在盛昭心裡頭,他竟然了解了,防備心不可能不生起,也不可能沒有察覺到自己對他愈發親密的行為。
可盛昭從未不拒絕……
齊樺眉梢慢慢揚起,笑意漸濃,那他的昭昭是不是也有些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