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師尊是不是想知曉我怎麼抓到你的?”
盛昭拉著鄔鈺的衣角,扯著人進了內室,那件鶴氅就在一旁掛著:“你看上麵的暗紋。”
鄔鈺凝目看去,隻一眼就明白了。
恐怕他自以為的周全,其實當場就被盛昭抓包了,現下還要被徒弟揪著指認,饒是鄔鈺,麵上也有些掛不住。
鄔鈺微歎:“你倒是心細。”
盛昭笑得歡快,恐怕在鄔鈺眼中,這些大氅都是一模一樣的:“我跟師尊可不一樣。”
鄔鈺垂眸看著盛昭笑。
自從見著盛昭的麵,鄔鈺就很少將視線從盛昭身上挪開。
拿他打趣也無所謂,笑多一些就好。
鄔鈺等盛昭笑夠了:“盛昭。”
盛昭麵色正了下:“師尊,你說。”
鄔鈺眉間擰起:“輿論也能殺人,莫要再將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這些時日,前齊家少主齊樺修為儘廢的流言不知從哪裡傳起,又有江千舟一事在前。
兩代天驕的隕落讓人唏噓不已,也讓不少人將目光放到盛昭身上。
盛昭立了不少敵。
不好的風言風語俞演俞烈,直至鄔鈺也有所耳聞,他出了麵,眾人在無妄仙尊的威懾下,才諱莫如深地管好了自己的嘴。
他們仍然樂於事件的發酵,暗中打探,因為劍宗沒出聲,若非流言有部分屬實,最為護短的劍修怎麼可能不為宗內重點培養的弟子出麵?
無妄仙尊以一人之力承擔了所有質疑,遏製了這場語言上的暴行。
但仙尊也不再光風霽月。
因為鄔鈺有了私心。
他不再是鎮守修真界的無私、無欲、也無妄的仙尊。
這一切,盛昭都不知曉。
盛昭在市井中也聽了不少惡毒的話。
他從未放在心上過。
盛昭笑著問鄔鈺:“師尊,如果我說是他們自己動的手,與我無關,你信嗎?”
鄔鈺言簡意賅:“信。”
盛昭攤攤手:“師尊信就好了,其餘人就任他們說去罷。”
鄔鈺怔了下,他手指微僵,問:“你隻在乎我……的想法?”
盛昭理所當然地頷首:“不然呢?”
鄔鈺這次怔了很久,他耳尖發燙。
在盛昭眼裡,便是鄔鈺神色淡漠地盯著他,眼神莫測。
盛昭:“?”
他說錯什麼話了?
盛昭試探著開口:“師尊,你若是在乎,那我以後克製一點?”
鄔鈺回過神,他眼神柔和下來,眉梢好似帶著笑,可細細看去,又還是一派淡然。
鄔鈺堅定地搖了搖首:“不用,你且隨心。”
他是在乎。
但他更不想因此困著盛昭。
鄔鈺既然插手了,便不會敗陣,左右不過幾道噤語的工夫,左右不過幾句攻殲他獨斷的話罷了。
他擔得起。
盛昭覺著他家師尊反複無常,有些怪異。
他咬著甜糕,想不透。
鄔鈺也想不透。
是他還不夠明顯嗎?
鄔鈺忍了又忍,維持著表麵的雲淡風輕:“快入夜了,你隨我去做幾道吃食。”
事情談完了,鄔鈺不想那麼快走。
盛昭欣喜:“好啊,師尊我想吃玉團子!”
他撒著嬌,拖長了嗓子,粉嫩的唇也些微嘟起,大有鄔鈺不應便不罷休的架勢。
鄔鈺微勾唇:“好。”
不論二人再想時間走得慢一些,此時也已到了深夜,鄔鈺不能留宿。
他隻能在走時,將備好的手爐遞給盛昭,隔了幾月,再一次用靈力溫養盛昭的靈脈。
盛昭坐在榻上,很乖地仰著臉。
鄔鈺:“明日,我……”
盛昭:“今日就夠了。”
盛昭打斷得很快,因為他不能確定明晚裴戚晏會不會來。
鄔鈺神色沒什麼波動,應了聲“好”。
待鄔鈺想離去時,主廂房前的院中恰好響起動靜,盛昭與鄔鈺是修士,將聲響聽得一清二楚。
來了兩個人。
院門早關了,兩個人都是翻牆進來的,到了主廂房,狹路相逢。
齊韌溫聲:“又見麵了。”
已經跟齊韌麵對麵一天的裴戚晏:“……”
裴戚晏神色不善:“你怎麼在這?”
齊韌似笑非笑:“我也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