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等照玉睡醒,裴戚晏要清楚這一頁的術法怎麼讀。
假文盲裴戚晏很是輕鬆,照玉見他聽話,便也會開心。
一開心,就會手把手教他練字。
裴戚晏想起來,還多了一個學棋。
等日落,裴戚晏會出門買一些食材,照玉偶爾有了興致會去做一個好吃得不行的晚膳,沒有興致他們便出去吃。
吃完還可以去逛逛夜視。
一日就這般過去了。
平淡但安閒。
裴戚晏這些日沒有同他在魔族一般睡不著,相反,他每日都睡得很沉。
心中的暴戾很久沒有再激起,他不再嗜血,不再瘋狂地想殺人性命。
裴戚晏輕鬆極了。
他這幾日不停地想,要不……要不就這般待下去罷,永遠地跟照玉待下去。
人修這裡待不了多久。
他會在魔界的宮殿裡也修這麼一座高樓,將他的照玉束之高閣,高樓前也建一個長街,招些長得像人的魔族當普通百姓。
裴戚晏又否認掉。
不行,照玉喜歡伏在窗口向下望,這樣就會有太多人見到照玉的模樣了。
隻有他能看照玉那麼好看的笑。
普通百姓而已,他可以弄一些沒有生命傀儡來扮演,再通一條渠道,日日引進活水,不停地流,看起來就是一彎真河眼。
裴戚晏看著盛昭午憩的睡顏,照玉會喜歡嗎?
他會喜歡的。
裴戚晏饜足地勾了勾唇。
照玉今日興致會很高,因為晏七會在照玉的教導下自然而然地學會下棋,他可以提前出門準備晚膳用的食材。
裴戚晏看著盛昭的睡顏,有些猶疑。
他一刻也不肯讓盛昭離開自己的視線。
可如果他現在不去,盛昭在日落時可能會同他一起出門采買。
裴戚晏更討厭彆人看見盛昭。
他出了門,離去時將門緊鎖住,所有鑰匙都被他放在了懷裡。
裴戚晏想著他要快一些,早一些回來,看他的雀兒,被他鎖在懷裡,嬌生慣養的天真小雀兒。
裴戚晏走到長街後,一直沒有用的玉石突然響了,這麼玉石被他做成一對耳釘。
他的是黑金款式,另一隻是白玉款式,樣式截然不同,細微之處又有巧合的地方,作工可謂精妙。
當時裴戚晏可是花了大價錢將人修那位煉器大宗者綁來做的,
黑金的被他日日戴在耳骨上,而白玉那一枚,他送給了鬱安易。
之所以是一對,卻樣式不同,便是怕彆人瞧出清冷高潔的鬱仙君同一個殺人如麻的魔尊關係匪淺。
這枚耳釘裴戚晏從未看見鬱安易戴過,也從未等到鬱安易發的消息。
現下它突然響動,便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鬱安易已經出關,並且得知了江千舟與齊樺雙雙形同隕落的下場,唯有他一位前些日子才辦過百年會晤的魔尊安然無恙。
鬱安易在找他。
也隻能找他。
裴戚晏撫上耳骨,探入魔氣,在最後的關頭,他卻停住了手。
那照玉呢?
裴戚晏問自己,照玉呢?
黑金耳釘愈發地燙,對麵在不停又快速地催促,裴戚晏閉上眸,用魔氣啟動陣法。
鬱安易想必真的很急,裴戚晏想,他剛啟動,就傳來了聲音,以往都是要他等很久的。
傳來的嗓音有些失真,一如既往地清冷,高傲。
百年未聽,裴戚晏卻覺得陌生許多,遠不如照玉的溫柔那般好聽。
鬱安易藏在清冷底下的著急被裴戚晏聽了出來,因為他說得很快:“裴戚晏,你在哪?”
“我來尋你。”
裴戚晏沒說話。
竟有一天,是鬱安易來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