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真正喝醉後,記不得醉後的事,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自己昨夜跟鄔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記得鄔鈺之前說過,他醉時很乖,盛昭暫且信了,他昨日情緒上頭,逼著鄔鈺喝酒,自己也喝個爛醉,沒臉去見鄔鈺。
而且,這件事還沒過去。
兩頓酒,足夠盛昭清醒過來了。
他在心裡問自己,所以呢,他做不到去質問鄔鈺為什麼瞞著自己,也做不到跟鄔鈺大鬨一場。
他隻能跟鄔鈺冷下去。
盛昭想冷靜一會。
他繞過前院,徑直下了天山。
去元清峰將鬱安易叫了出來。
盛昭臉色不好,冷聲問:“你之前是怎麼放裴戚晏進來的?”
鬱安易靜靜回答:“我給了他弟子令,後山無人看守時,有處較薄弱的陣法,隻確認弟子令。”
盛昭當然不會認為裴戚晏會這麼輕易放棄,他玩了這麼久,可不是要這麼輕拿輕放。
之所以先回宗,是因為在修真界,在劍宗,裴戚晏就算再氣都得憋著。
因為隻要裴戚晏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修真界就能舉著魔尊私自潛入劍宗,企圖傷害仙尊之徒的大旗,攻入此時因為魔尊主動求和而魔心惶惶的魔界。
隻要裴戚晏腦子還在,就不會對盛昭下手。
過了幾日,盛昭猜測,裴戚晏也快到了。
當務之急,是先將宗內的陣法漏缺補全。
聽罷鬱安易之言,盛昭第一時間就找謝長老說明此事。
謝長老因為之前仙尊逐鬱安易出宗一事,對鬱安易的臉色並不好,他語氣嚴厲地問:“你的弟子令怎麼會在魔尊的手上?”
鬱安易被逼問得說不出話。
這弟子令確實是他親手給出去的,他隻在乎自身,劍宗被魔尊潛入的風險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這是被謝琮步步逼問,才覺難堪,竟一字都說不出口,鬱安易麵色難看:“閉關前的事了,忘了。”
“百年前的事仙君到現在才記起來跟我說!連事情起因都忘光了?!”謝長老氣得險些說不出話。
百年?百年!
要是裴戚晏有這個心思,劍宗早被魔族趁虛而入了!!!
鬱安易被質問得麵紅耳赤,狠狠咬住了牙,垂下的眼裡一片戾色,隱隱冒出了紅光。
他本就心魔駐體,情緒一個控製不住,魔氣就開始隱隱外露。
身為劍宗顧全大局的長老,謝琮自然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他眼神狐疑地看向鬱安易。
盛昭驟然握上鬱安易的腕骨,輕輕捏了捏,是安撫的動作。
盛昭笑笑:“那魔尊詭計多端,定是趁仙君不注意偷拿的罷?而且仙君閉關百年,剛出關就一陣顛沛流離,現在才發現也是情有可原。”
鬱安易瞳孔緊縮,那一點紅光驟然消失,嗓子發緊,盛昭在為他解局?
果然,聽罷盛昭一言,謝長老的麵色果然緩和下來,鬱安易身上隱隱浮現的魔氣氣息隻短短出現一瞬,謝長老看了鬱安易幾眼,沒發覺出不對勁,剩下的一丁點懷疑也消失了。
盛昭繼續道:“當務之急,是請宗內的法修補全陣法。”
謝長老怒氣衝衝地瞪了鬱安易一眼,才頷首下令,等幾位法修到了後,鬱安易帶著他們去了後山,找到陣法薄弱的方位後,盛昭做主請示謝長老,帶著鬱安易先行離去。
沒了謝長老時時刻刻對自己的怒視與壓迫,鬱安易頓時輕鬆不少。
他落後盛昭半步,跟著人走。
嗓音很低,卻帶著笑意:“謝謝主人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