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易的心魔雖然因盛昭而藏了回去,但他身上魔氣未散,不能跟著盛昭一起回宗。
他吞了個隱匿氣息的丹藥,在桃林待了很久,才轉身回宗門。
還未出桃林,眼前就是一道殺招。
凶煞的魔氣攜帶者殺意直衝鬱安易身上命脈,他猛地側身一躲,下意識回敬一劍。
劍氣所含卻並非是靈力,而是魔氣。
裴戚晏眼眸微眯,輕鬆擋下:“想不到鬱仙君竟成了當年你口中所誤入歧途之人。”
鬱安易竟然入魔了,老天有眼。
裴戚晏笑了,“也不知當年被指認入魔的人是你,他還會不會受到那樣淒慘的折磨。”
“應該不會罷,畢竟這本該是由你來受那剝骨斷脈之刑。”
裴戚晏輕聲:“鬱安易,他當時得有多疼,現在就有多恨我們。”
“你悔了嗎?”
鬱安易沉默道:“悔。”
裴戚晏嗓音輕到詭異:“沒事,現在也不晚。”
他要在他離開之前,將這條惡心的蟲子給解決了。
裴戚晏話音剛落,鬱安易瞬間察覺到身後極度危險的殺機,他麵色巨變,竭儘全力飛身躲去。
裴戚晏陰測測地笑:“躲什麼呢?”
“你不是悔嗎?”
鬱安易冷笑:“我是悔,但盛昭跟你是什麼關係,我主人用得著你來幫他出頭?”
“裴戚晏,你怎麼有臉來說的我?難不成我記錯了,不是你給他種的噬心蠱?”
入魔後,鬱安易的情緒就極難控製,他怒極之下,即使心知不敵裴戚晏,仍舊一劍向裴戚晏揮了過去。
裴戚晏側身一躲,他身形鬼魅,下一瞬就到了鬱安易身側,在鬱安易揮劍時又迅速變換身影,行蹤詭秘。
明顯瞧不起鬱安易,在玩弄戲耍。
鬱安易揮劍的招式愈發沒有章法,他的臉麵仿佛被裴戚晏狠狠踩在腳下,恥辱感頓上心頭,他的實力在所有人裡是最低,每每到了這種時刻,鬱安易都是最無力的。
因為隻有他最廢物。
鬱安易暗自咬緊了牙,那又如何,現在在盛昭身邊的是他!隻有他!!
他再次狠狠一劍揮了出去。
下一瞬卻被厭煩地裴戚晏一腳踹開了劍身,劍身在空中飛拋之時,被他一把握住鬱安易的劍柄,再一眨眼,鬱安易屈辱地被裴戚晏踩在腳下。
裴戚晏低聲讚:“倒是把好劍,給你用,可惜了。”
他一向不喜身帶利器,魔氣就是裴戚晏最好的殺人利器,但剝皮割肉時,還是劍來得順手。
裴戚晏一劍紮進了鬱安易的後背,鬱安易猛烈地掙紮,他燃燒精血,命令自己的本命劍回到他的手上。
紮進鬱安易身上的劍瘋狂震顫,劍身嗡鳴,卻被裴戚晏死死攥在手心。
不想傷害主人的本命劍發出巨大的抗力,而裴戚晏以蠻力鎮壓。
鬱安易全身冒著冷汗,那個地方是他放盛昭靈骨之地,裴戚晏想搶走盛昭的靈骨!
主人的東西,怎麼能被彆人搶走,那是他的!
鬱安易高聲厲喝:“裴戚晏!你拿了他的靈骨就不怕他更厭惡你嗎?!”
裴戚晏愜意地搖首:“不,我隻是取出來還給他。”
裴戚晏取出劍,又狠狠刺了進去,碰到骨頭就停了,他抽出了一點劍身,血肉黏膩的聲音令他的神經繃緊,隻要一想到待會兒可以拿到盛昭的靈骨,他就興奮得頭皮發麻。
他哥哥的靈骨,這種東西怎麼配用?
“他不會高興的。”劇痛使鬱安易倒吸一口氣,“他想看的是我自己親手剖給他。”
裴戚晏動作根本未停:“這是他的靈骨,你自己不還有一根?”
他死死踩住拚命想反抗的鬱安易,皮肉被切開,裴戚晏割下一些礙眼的血肉,終於看見了那截晶瑩剔透、宛如玉石的靈骨。
哥哥的靈骨都這麼好看。
裴戚晏眼裡全是渴望,等到最後一步“取骨”時,他卻停住動作,低頭輕蔑地看了眼近乎絕望的鬱安易。
“我也可以不搶走它,隻是我要一樣東西。”裴戚晏微微笑著,語氣輕柔。
鬱安易立即道:“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彆碰我的靈骨!”
裴戚晏狠狠插了鬱安易一劍,“誰的東西?”
鬱安易忍到青筋暴起,才道:“盛昭的。”
裴戚晏滿意地笑了,他笑聲詭異,手上、身上、臉上全都濺上了血,打眼一看,宛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鬱安易:“說你的要求。”
裴戚晏:“你的弟子令牌,還有你的幾滴精血。”
鬱安易:“你要進宗見他?!”
裴戚晏大大方方承認了:“對,你給還是不給?”
裴戚晏用劍尖一點點挑著那塊骨頭,“鬱仙君是給還是不給呢?”
疼痛一刻不停地摧殘寫鬱安易的神智,他的一雙眼早已被裴戚晏逼成血瞳,滿嘴都是彌漫的血腥味,裴戚晏踩著他的那隻腳宛如一座千斤鼎,壓得鬱安易動彈不得。
他恨,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