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攜手一生】
方子謙和莫啟明都很不希望兒子和洛非結婚, 雖然兩個人知道洛非品行端正, 還對莫霖有救命之恩，可關鍵在於洛非身份特殊。
他是帝國大皇子，陛下指定的繼承人，莫霖一旦和他結婚肯定要嫁入王室，以後就會失去自由, 尤其是洛非成為陛下後，莫霖必須跟隨他出席各種政治活動，方子謙更希望兒子能開心、自由地生活。
莫家不缺錢，足夠讓莫霖一輩子衣食無憂, 沒必要和王室攀上關係。
可惜, 莫霖認準了大皇子，還說“非他不可”, 兩位父親也拿兒子沒辦法，隻好想了個折中的方案，先緩一緩, 或許一年後莫霖自己就想通了，改變主意。
莫霖在身體完全康複後, 主動提出回楓楊集團上班, 他原本就對公司的業務十分熟悉，加上有方子謙親自在旁指導，不出半個月就被升為副總經理, 莫啟明把跟眾星娛樂合作的智能攝影機的研發項目交給莫霖全權負責。
在外人的麵前，他依舊扮演著Alpha莫涵的身份, 而莫霖也依舊是所有人不敢提起的禁忌話題。
這天下午，莫霖正在辦公室處理文件，耳邊突然響起智能機甲諾亞的聲音：“主人，洛非殿下請求視頻通話。”
莫霖一邊在文件上簽字，一邊說：“接進來。”
片刻後，麵前出現藍色的全息屏幕，畫麵中是穿著一身西裝的洛非。
洛非微笑著問：“這是父王讓人給我訂製的衣服，你看我穿上帥不帥？”
莫霖仔細打量著他，黑色的西裝襯得他身材高大挺拔，裡麵配一件熨燙整齊的襯衫，脖子上戴著條紋領帶，一張臉更顯成熟英俊。
對上他期待的目光，莫霖讚賞地評價道：“是挺帥的。”
洛非笑眯眯道：“那就好！你覺得帥，肯定沒問題。”
莫霖疑惑：“穿這麼正式做什麼？”
洛非道：“跟父王一起出席一個活動。”
莫霖理解地點了點頭。
大皇子已經成年，並且順利從軍校畢業，陛下要慢慢引導他涉足帝國政務也很正常。麵前的人已經不是印象中那個小奶狗了，他已經長大成熟，他的肩膀已經有能力擔起很多的責任。
見莫霖桌上擺著許多文件，洛非不由問道：“你最近也挺忙的吧？”
莫霖微笑：“是挺忙，合作的項目剛剛談好，還有很多後續內容需要我親自跟進。”
洛非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我很想你，我們有好幾天沒見麵了。”
莫霖安慰道：“我們都有自己的事業要忙，暫時不見麵也沒關係，你知道我心裡有你就好。”
洛非被一句話順毛，立刻開心起來：“等我有空我一定來看你。”
結束對話後，莫霖繼續低頭翻閱著合作公司剛發來的合同，他的臉色雖然平靜，可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了一絲笑意。
由於父親的反對，兩人暫時還不能在一起，加上洛非要跟陛下出席各種洛非，而莫霖也剛剛以莫涵的身份在楓楊集團站穩腳跟，兩個人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見麵的機會明顯減少。
可不管距離有多遠，他們的心都貼得很近。
簡單的一句問候，不超過五分鐘的視頻通話，都能讓彼此的心情瞬間變好。
雖然見不到他，但隻要想起他，心裡就會格外的溫暖，大概這就是愛情吧。
***
下午的時候，帝國中央頻道果然直播了一次座談會，陛下帶著大皇子殿下出席活動，會議的內容主要是帝國經濟體製的改革，出席會議的還包括商會一些常務理事，帝國大型企業的掌權人等等。
莫啟明也在受邀行列。
洛非坐在陛下身側的位置上全程風度翩翩，父王和大家交談的時候，他一直禮貌傾聽，偶爾也在陛下允許的情況下提出一些自己的見解。莫霖也看了電視直播，每次洛非發言的時候他都會揚起嘴角，諾亞忍不住吐槽道：“主人，你怎麼像洛非的迷弟一樣？”
莫霖淡淡地道：“以前他當我的迷弟，現在我也暫時當一下他的迷弟。”
諾亞：“……”
喜歡他，自然也會欣賞他，莫霖真覺得洛非很帥，提出的問題都很有自己的見解，如今的洛非，不負帝國大皇子的頭銜，也不負陛下的栽培，第一次在公開會議中露麵，就給民眾們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民眾們不知道的是，會後，西澤陛下單獨請了楓楊集團總裁莫啟明到會議室密談。
莫啟明神色鎮定，禮貌地道：“陛下找我有什麼要事嗎？”
西澤微笑著道：“我找你不是公事，是私事。”
洛非態度恭敬地親自給莫總倒了杯茶。
莫啟明道：“殿下太客氣了，這杯茶我可不敢喝。”
洛非厚著臉皮道：“伯父，我已經跟父王說了，您想考察我一年的事。這段時間，我沒上門去打擾莫霖，並不是不想見他，而是想給他一點自由的空間，讓他經營自己的事業。我想告訴您的是，莫霖以莫涵的身份去楓楊集團上班，我對他的選擇非常支持。”
莫啟明皺眉看著他：“可如果莫涵在楓楊集團站穩了腳跟，以後你們要結婚，該怎麼對外宣布？”
洛非看向西澤，後者立刻微笑著說：“莫先生不用擔心，皇室早就沒了當年那些陳舊的規矩，皇子們結婚也不一定非要住在帝國王宮，我當年和我愛人結婚的時候，就答應過他，他隨時可以回去探望雙親，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對莫霖的態度也是如此，即便將來他和洛非結了婚，他也不用以王子妃的身份每天都留在王宮裡，他可以有自己的事業，隻要不違背帝國規章條例，我可以最大程度上給他自由。”
莫啟明有些意外，沒想到陛下居然如此的開明。
他和方子謙最擔心的，就是兒子和洛非結婚之後就要離開家搬去王宮住，成為王子妃的同時，也變成洛非的附屬品，洛非到哪兒都得跟著。但從陛下剛才所說的來看，莫霖和洛非結婚後不用每天都待在王宮，反而可以繼續自己的事業？
洛非見莫總沉默，立刻補充道：“伯父，我知道莫霖有兩個身份，所以我想了兩種方案。第一，他以莫霖的身份和我結婚，對外界就說莫霖的雙腿和精神問題已經治好了，然後，他繼續以莫涵的身份留在您身邊，協助您管理楓楊集團，皇室這邊的活動如果必須要王子妃出席，他再換回身份。第二，就是他以莫涵的身份和我結婚，大大方方地以莫涵的身份留在我身邊，婚後他也可以隨時回集團處理工作，莫霖這個Omega的身份就徹底成為秘密，永遠不需要在大眾麵前露麵。”
莫啟明：“……”
讓他和方子謙無比頭疼的問題，大皇子居然已經想好了解決的方案。
不管第一還是第二，他都站在莫霖的角度上充分地為莫霖考慮，這個年輕人對自家兒子的愛護，由此可見一斑。
西澤陛下聽到這裡也眼含讚賞：“我覺得，洛非提出的兩種方案都可行，就看莫霖喜歡。去年這個時候帝國婚姻法的改革已經通過了國會的審批，不管Alpha莫涵還是Omega莫霖，都可以和洛非在一起，這一點您不用擔心，也不用介意輿論上的壓力。”
莫啟明總算回過神來，看著洛非問道：“婚姻法改革的提案，難道是……”
洛非靦腆地笑了笑，點頭道：“我是拜托國會的議員提出來的。”
莫啟明恍然大悟——原來在兒子還在沉睡的時候，大皇子就未雨綢繆，為兩人的將來鋪好了路。
這樣的用心，這樣的深情，讓他這個父親都忍不住動容。
西澤溫言道：“洛非和莫霖都還年輕，確實沒有必要急著結婚，你們想考察他一年這是應該的。不過，莫先生，作為一個父親，我對洛非十分了解，他在感情上非常專一，在這一點上他完全遺傳了我的脾氣。我和小遠這麼多年恩愛如初，我相信洛非和您兒子結婚之後，也一定會愛他，護他，堅定不移。”
洛非感激地看了父王一眼——關鍵時刻還得父王出馬，父王對莫總說一句，抵得上自己說十句。
莫啟明知道，陛下和王後，已經成了全帝國民眾們羨慕的恩愛夫夫的模範，他們兩人結婚二十餘載，生了四個孩子，每次一起出席活動，那相視微笑的畫麵，就像是新婚夫妻一樣甜蜜。天冷的時候，陛下會不顧媒體記者的目光，主動幫愛人穿上外套，每次下樓梯，都要牽著愛人的手怕他摔倒，堂堂陛下，如此細心體貼，真是羨煞旁人。
如果洛非對自家兒子也能做到如此，那麼，讓莫霖和他在一起，似乎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莫啟明的心裡已經產生了動搖，但嘴上他還是客氣地道：“謝謝大皇子殿下對我兒子如此青睞，兒子的婚事，我回去還得跟他爸爸好好商量，一年後再說吧。”
洛非微笑著說：“沒關係，我可以等！”
***
當晚回家後，莫啟明把今天陛下和大皇子跟他說的一席話複述了一遍，摟住方子謙的肩膀勸道：“我覺得，洛非對兒子是真心的，提前一年做準備，他不可能拿婚姻大事當兒戲。”
方子謙淡淡地道：“我知道洛非不是虛情假意。”
莫啟明疑惑：“那你……”
方子謙輕歎口氣，回頭看著他說：“我隻是舍不得兒子。這些年，我沒怎麼陪他，他小時候又經曆了那麼多的波折，我給他們一年時間，除了想考察洛非的真心之外，還想趁機多陪陪兒子。難道你舍得讓兒子這麼早就離開我們？”
莫啟明怔了怔，總算是明白過來，微笑著抱住他道：“我也舍不得，就讓霖霖再陪我們一年吧。他才二十歲，現在結婚確實太早了。”
莫霖路過房間時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心頭泛起了一陣酸澀。
兩位父親的愛也同樣深厚而濃烈。
當年的那起綁架案，爸爸為了救幼小的莫霖，其實受了極為嚴重的傷，所以才假死隱居幕後。他一邊治病，一邊清繳對莫家不利的莫啟楓勢力，莫霖從十歲開始，每年見到爸爸的次數都很有限，如今他好不容易回來，自己如果馬上結婚搬去和洛非住的話，爸爸的心裡肯定也會很失落。這些年沒能儘孝，自己也該好好陪陪爸爸才是。
回到房間後，莫霖就給洛非發了條消息：“聽說，陛下今天見了我父親，提到結婚的事？”
洛非道：“嗯，我隻是想讓父王跟莫伯伯說清楚我們王室沒那麼苛刻，讓他放寬心，順便也讓他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莫霖平靜地說：“你彆催他們，反正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也正好多陪陪家人。結婚之後就能一起住，你急什麼？”
洛非嘿嘿笑：“我不急，我就是想你，見不到你，隻能在夢裡親你。”
莫霖耳根一紅，道：“你又夢見什麼？”
洛非雙眼發亮地看著他：“夢見我把你壓在沙發上，一邊叫你莫霖哥哥，一邊抱你。”
莫霖白他一眼：“大皇子殿下的夢就不能稍微純潔一點？”
洛非厚著臉皮道：“我們兩個早就不純潔了吧？宇宙無人區那三天三夜，你忘了嗎？”
莫霖：“…………”
洛非笑著說：“我好想再來幾次，你呢？你就不想我嗎？”
莫霖的臉頰微微發熱，說實話，他也想。
畢竟是成年人，有過那麼激烈的經曆，時常在夢裡夢見，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這種話他可不能說出來，隻好故作平靜地道：“要是想我，就把我送給你的模型拿出來聊聊天。”
下一秒，洛非就把模型雙手捧到麵前，用手指戳了戳小莫涵的腦袋，道：“他不聽話。我問他，莫涵你喜不喜歡我，他說，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莫霖微笑道：“你換一種描述問問看。”
洛非疑惑：“什麼意思？”
莫霖道：“我真的叫莫涵嗎？”
洛非猛然回過神來，看著手裡跟莫霖本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智能模型，換了個問題問道：“莫霖喜歡洛非嗎？”
那小模型似乎是語音識彆分析了片刻，然後乖乖點點頭：“莫霖喜歡洛非。”
洛非：“…………………………”
還記得當初，他送這個模型給自己的時候，是在機甲大賽之前，那時候洛非並不知道莫霖和莫涵是同一個人，甚至從沒懷疑過這對雙胞胎有問題，所以一直問它“莫涵喜不喜歡我”“你喜不喜歡我”，“小莫涵”每次的回答都模棱兩可。
原來真正的秘密在這裡。
早在送模型的時候，莫霖就把這個問題的答案錄入了進去。
如果有一天洛非知道了莫家的秘密，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Omega莫霖，那麼，洛非也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莫霖喜歡洛非。
他居然喜歡了自己那麼久嗎？
洛非激動得狠狠親了小莫霖一口，道：“莫霖你真是太會演了，那麼早就喜歡我，怎麼一直不告訴我呢？”
莫霖挑眉道：“是你太傻，我都把自己做成模型送給你了，你還沒辦法領悟，天天找我去圖書館上自習。你每次送我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都在想，這個傻瓜什麼時候能大著膽子親我一下？結果你偏偏裝君子，裝禮貌。”
洛非摸著鼻子笑：“對不起，是我太遲鈍了。早知道你送模型是這個意思，我當時就讓你當我男朋友了。”
兩人隔著全息屏幕對視著，目光漸漸變得無比溫柔。
莫霖道：“現在還不晚。”
洛非道：“我也覺得。”
莫霖：“不如我們偷偷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