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學遠這一舉動,看似無腦又衝動,實則真正的目的有沒有達到,看邱翰林一走,他瞬間變臉的表現就知道了。
這家夥做生意的才乾欠缺,揣摩他爹的心思倒很有一套,否則也不會惹了那麼多次麻煩,還能穩坐第一繼承人的交椅。
管奕深麵無表情瞧著身前人得意洋洋,擱在以往,他絕對會針鋒相對一番,隻是如今,與方永新一彆耗費了他巨大的精力,整顆心都疲憊到極點,根本沒情緒和對方撕扯。
比起被喜歡的人毫不留情拒絕推遠,邱翰林對他失不失望的,根本不需要在意。
邱學遠卻仿佛一個勝利者般揚起下巴,輕蔑地看向他:“實話實說吧,是不是華瑾在你麵前告我的狀,說她多慘多慘,你憐香惜玉,想英雄救美?”
眉毛猛地一跳,視線淩厲與之對上,果然,這小畜生沒乾什麼好事。
邱學遠一看這表情就開心了,抬手,挑釁地在他半邊臉頰拍了拍,完全不見方才怒火攻心又彆無他法的模樣:“嗬,彆做夢了,你沒那本事。”
“我跟她,隻有我玩膩了不要她的份,沒
有她扒上彆的男人甩我的份。”
管奕深將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又因為擔心華瑾的安危而不敢隨意發作,這般忍氣吞聲的表現,著實取悅了邱學遠。
他饒有興致地湊近,附耳低語,眸光閃爍著狠戾的惡毒:“你信不信,從明天開始,我有辦法讓華瑾這個人,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
喉嚨一滯:“你想做什麼?”
邱學遠聽出他話裡緊張,後退幾步,露出殘忍的笑容:“當然是讓三心二意的表子明白,背叛我會有什麼下場,也讓你明白,不止是女人,任何握在我手裡的東西,你都彆想爭!”
日落偏西,遠在杭城的柏悅酒店,VIP套房內,正播放著舒緩的音樂,一片靜謐。
氣質優雅隨和的中年女人舉起茶壺,動作輕柔地斟了杯茶水,遞給茶幾另一端,雙眉緊皺的方永新。
他買了最快的機票一路飛來,風馳電掣趕到這裡,如今當真坐在徐醫生麵前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女人抿了口沁香的普洱,唇角保持著如沐春風的笑,嗓音好似清泉流淌,輕而易舉使人卸下心防:“說說吧,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方永新掀起眼瞼,薄唇微抿,神態略有些僵硬,問出了從早晨糾纏他至今的問題:“徐醫生,有人說喜歡我,卻拋下我和彆人單獨約會,他的喜歡是真的嗎?”
一口茶險些卡在喉嚨裡,徐醫生連忙輕咳兩聲,把普洱咽下,目光萬分驚訝。
她不是驚訝患者向自己谘詢感情問題,而是驚訝谘詢問題的這個人,竟然是方永新。
記憶裡,這個男孩長得清秀無害,很是討人喜歡,然而與長相截然相反的,他的內心世界卻好像萬裡冰封,沒有丁點兒活人應有的動情。
哪怕上一次見麵,已然成了商場上如魚得水的銷售精英,她越過那層溫和守禮,進退得宜的表皮,探知到對方的精神麵貌,仍舊一片荒蕪,毫無生機。
如今這是……終於有了一絲煙火氣?
徐醫生還來不及驚喜,便見那張唇紅齒白的臉露出夾雜了困惑與迷茫的神情:“我不相信,他又表現得很傷心,好像我做錯了一樣。”
末尾音調很低,似乎並不需要旁人的回答,自顧自接了下去:“其實,我相不相信有什麼關係。”
點漆般的眸子微黯,仿佛並不是說給任何人聽,隻為講給自己。
“他要是知道,我這輩子都沒有喜歡彆人的能力,或許也不會那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