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被無形的力道狠狠扼住,呼吸都萬分艱難。
管奕深看著那張唇紅齒白,溫和可親的臉,明明那麼熟悉,偏偏又陌生無比,隻覺從沒有一刻真正認識過方永新。
寒意由心底躥騰升起,他想起兩人剛認識沒多久,自己在床上問過的話題——
“迷色那麼多帥哥美女……為什麼偏偏選我?”
那時候方永新是怎麼答的?
他說——
“因為隻有你突然衝到我麵前,還讓我救你。”
“所以我們之間,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還有正式回邱家第一天,麵對自己的質疑,方永新又是如何義正言辭,言之鑿鑿地解釋——
“你不會忘了,當初是你抓著我不放,主動求我幫你的吧?”
“我那天找你,原本是想和你開個包廂,坐下來好好談談,但你突然撲上來,還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意外,說不清為什麼,就想和你更進一步了。”
“在你之前,無論是情人,還是男朋友,我一個都沒有經曆過,有些地方做得不好,讓你產生了誤解,但那一晚,我是絕對沒有帶任何目的的。”
沒有目的……沒有帶任何目的!
是因為他自己突然撲上去,死抓著對方不放,才意外發展出後來剪不斷理還亂的包養關係。
這種鬼話,他竟然也信?
比起向眼前人狂怒跳腳,管奕深更想做的是狠狠扇自己兩巴掌。
到底是怎樣被迷了心竅,方永新說什麼信什麼,不就正如祁梁哲所言,活該被男人騙嗎?
步子往後退去,想與他涇渭分明地劃開距離。
下一秒,卻被方永新一把拉住手腕,動彈不得:“但是,這都是在我們正式交往以前,我承認最初隻想利用你,可在一起之後,我沒有一個字騙過你。”
管奕深笑了,對上那張極具欺騙性的麵容,隻感到由衷的心寒和無力:“你讓我怎麼相信?”
淒惶的模樣落入眼底,終於引得方永新眸色波動,紅唇微啟,正欲開口,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並不持續,一下便消停。
他卻好像接收到什麼,突然調頭,麵向看了半天好戲的祁梁哲,一貫柔和的臉龐鍍上一層寒冰,冷冷道:“錢你是拿不到了,警察大概還有五分鐘到樓下,我勸你現在就走,不然……”
未完的威脅呼之欲出。
祁梁哲一驚,霎時亂了方寸,槍口死死抵住管沛恩:“草,你敢報警?不怕老子一槍送這賤人上路?”
方永新麵無表情:“你當然可以開槍,更可以直接把我們三個都打死,但我需要提醒你,以你走私毒|品的量來說,很大可能判無期,或許蹲個幾十年還有機會出來,但你在這裡開槍,三條人命背上身,再被抓到,百分百死刑。”
管奕深都想不起來他到底什麼時候報的警,便見方永新又拿出車鑰匙,揚手一拋,掉在病床邊的地板。
“我和管奕深來得急,車就停在醫院大門外,你現在從逃生通道走,隻要比警察快,就能逃脫。”
變故來得太快,祁梁哲不甘地咬牙切齒,眼珠子四下晃動,似乎仍在權衡。
“還猶豫嗎?時間不等人。再晚一分鐘,警察可就包抄上來了。”
“算你小子狠!”到底承受不住壓力,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彎腰撈起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