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說了這四個字便止住話頭。
看黃氏的態度,想必她根本就沒意識到葉青的重要性,所以把她指去了何綏身邊,卻讓何綏因禍得福。
隻是,陳瀅現在擔心的卻不是這一行車馬,而是陳浚。
陳浚留在蓬萊縣,這也是李珩的安排。
李珩留下陳浚與次子李恪,應該是在儘可能地迷惑敵人,隻是,他能護得住這兩個晚輩麼?
陳瀅製止了自己想要叫停馬車、返回蓬萊縣的衝動。
且不說這些人能否聽從自己的命令,一個葉青就已經足夠阻止她多餘的動作。
退一步說,掌握全盤信息的人是李珩,他的權衡應該比她的臨時決定更穩妥。
“車夫是自己人,城裡也有。”葉青總是能用最簡短的話說明問題。
陳瀅心頭一鬆。
果然,李珩確實有所準備。
如今想來,出發前倪氏就曾說過,李珩雇了好幾輛車,這些扮成車夫的江湖人,想必就是他提供的保護。
但願蓬萊縣的人手足夠多。
陳瀅如此想到。
聽了葉青之語,李惜頓時如釋重負,抬手在心口處拍了拍,用著比方才更為輕快的調子說道:“這樣就好了,我還擔心父親與二哥哥、表哥他們呢。”說著又去拉陳瀅的手:“表姐也擔心了吧。”
陳瀅未置可否。
擔心這種情緒目前還是多餘的,且也容易影響判斷,她不想被無益的情緒掌控。越是危急的情況,便越需要冷靜的頭腦,她希望自己能夠像偵探先生那樣,在最混亂的局麵下,做出最明智的決斷。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李惜與何綏都有些萎靡,應該是還沒從此前的驚懼中回過神來,陳瀅則闔目沉思。
約莫小半刻之後,車外突然便傳來了李恭的聲音:“妹妹、表妹、何二姑娘,你們可還好?”
在疾馳的馬背上說話,還要時刻注意保持與車輛的同速,他每說幾個字就要喘兩口粗氣,顯得很是費力。
而即便如此,他的騎術也已經相當精湛了,陳瀅練習騎馬才隻一個來月,自忖做不到他這樣。
葉青默默地往旁邊讓了半個身位,李惜早已是手腳並用地撲去窗前,急急地道:“我們都無事,大哥哥你也無事吧?母親和姑母呢?她們好不好?”
言至此,眼尾餘光掃過何綏,又添了一句:“還有何太太他們呢?有沒有受驚。”
雖然從陳瀅那裡聽到了詳細且合理的分析,可小姑娘的心還是提著的,很是擔心親人的安危,且在這種時候也沒忘了禮數,還知道問一問客人的情形,可見其教養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