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已經跑到了陳瀅身後,聞言將胸脯挺了挺:“我不怕,我……我才不怕。”
口中雖是這樣說著,然底氣卻是不足的,麵色也越發泛白。
陳瀅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你還是在這裡陪著何二姑娘吧,她膽子小,沒你陪著可不行。”
李惜遲疑了一會兒,回頭看向何綏,卻見何綏果然一副已經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縮在廊下動也不肯動。
“罷了,那我留下便是。”李惜不情不願地說道,又去拉陳瀅的手,叮囑她道:“若是有什麼要我幫忙的,表姐一定要告訴我。”
自從一線天事件之後,李惜便打定主意不再膽小怕事,要做一個能幫得上表姐忙的勇敢的姑娘。隻是,所謂知易行難,此刻聽聞有人被殺了,她還是本能地感到害怕。
陳瀅柔聲安撫了她兩句,便帶著尋真跨出院門,何綏派了個小丫鬟引路,幾個人轉過兩道月門,便來到了何老太爺的住處。
此時,那院門內外已是一派混亂,提前到來的幾個客人正擠在院前,將那院門兒都堵住了,交頭接耳的說話聲“嗡嗡”直響。
何家的下人們哪見過見這等陣仗,一個個都有點發懵,陳瀅徑自越過眾人,跨進院門,那幾個下人畏畏縮縮地,竟是根本就沒想著上前攔一攔。
陳瀅一麵往裡走,一麵四下看了看。
那個叫明心的大丫鬟並沒在。
按理說,身為大丫鬟,她是應該出現在此處維持秩序、調度人手的。
不過,這明心顯然與黃氏有些不對盤,也可能是被黃氏架空了。
心下轉著這些念頭,陳瀅來到了院中。
院子裡的情形也不比外頭好,兩名仆婦癱坐在地,臉上各自有一道清晰的手掌印,黃氏正領著個管事媽媽模樣的婦人立在正房門外,麵色慘白,扶著門框的手不住顫抖。
“何太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陳瀅上前問道,儘量讓聲音和緩一些。
黃氏臉上的肌肉動了動,似是努力想要堆出個笑來,隻是沒成功,於是那表情便顯得有些扭曲:“沒……沒出什麼事兒。三姑娘且去外頭坐著便是。”
說出這話大約廢了她不少力氣,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旋即方才像是明白了過來,立時麵色一寒,轉向那管事媽媽便怒道:“你是死的嗎?還不快把門給我看牢了!”
那管事媽媽已然嚇得唇青麵白,聞言哆嗦著應了個是,便走到門前去關院門兒。
那廂黃氏又向地上的兩名仆婦道:“還有你們,快快起來,這樣子成何體統?”
被陳瀅瞧見此中情景,黃氏委實難堪至極,同時又因那屋中可怕的情景而害怕,麵色一時白一時青,身子也在不住打顫,若非扶著門框,隻怕就要支持不住。
陳瀅上前兩步,溫和地道:“何太太,還請讓我進去一觀。”
口中說著話,她已自袖中掏出了那麵神探金牌,舉起來向黃氏晃了晃:“此乃陛下親賜金牌,我是奉旨探案,還請何太太勿要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