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李惜的麵兒,這種膈應人的話題還是少提的好,陳瀅怕她會有心理上的負擔,於是未去點破。
陳涵聞言,抬起頭來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道:“怪道三姐姐能把四嬸兒都鬥倒呢,果然有幾分聰明。”
“四妹妹!”陳湘輕輕扯了她一下,語聲有點發急:“你怎麼又來了?和和氣氣地說話不好麼?”
“得了得了,我曉得了。”陳涵不耐煩地躲開了她的手,旋即似又十分著惱,立著眉毛道:“我說的又不是假話,二姐姐攔在頭裡算什麼?”
話雖如此,到底她也沒再往下說了,陳湘鬆了口氣,向陳瀅陪笑道:“三妹妹勿惱,四妹妹也是無心的。”
陳瀅自不會生氣,隻問陳湘:“那魯六姑娘隻說了這些麼?”
陳湘張了張口,正要說話,不想那陳涵又火兒了,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這什麼魯六姑娘,簡直就是胡扯。她把這話丟出來,不就是打我和二姐姐的臉麼?”
她氣得臉都青了,若不是場合不對,隻怕她就能跳腳兒大罵一頓,而饒是如此,那一連串的罵人話還是不住是從她嘴裡往外蹦: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嘴裡長了瘡、喉嚨裡生了疥、舌頭上爛了癰的長舌婦!真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什麼叫遠著你們些?本就沾著親,這遠能遠到哪裡去?這話明著是勸,暗裡的心思真真歹毒。”
陳瀅眯了眯眼。
她再一次覺得,陳涵這小丫頭,有時候確實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可愛。
至少,她能夠與自家姐妹站在同一條戰線,這便表明,她是有底線的。
這樣的人,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四妹妹,你可小聲些罷,彆叫人聽了去。”陳湘是個綿軟的性子,最怕生事,此時便下死力地勸著,麵上還蘊著幾許擔憂。
陳涵氣哼哼地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道:“二姐姐,人家已經指到咱們臉上來了,你就該當場罵回去才是,真真叫人不知道怎麼說你。”
她是真的生氣,不為彆的,就因為有人論及國公府姑娘的名聲。
她再是糊塗,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旁的也就罷了,偏是名聲這種大事,這可不是幾句玩笑就能掩過去的。
陳湘的臉又紅了,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向來不大會說這個……當時我也隻當沒聽見,尋了個借口就走了……”
她其實也聽出魯六姑娘說的並非好話,隻是她不擅長應付這些,更想不出什麼回擊的法子,於是便躲開了。
陳涵直是氣笑了,複又恨聲道:“這些不入流的貨色,憑她們也配?二姐姐就該學學我,我當場就給了那孟三姑娘一個難看。”
陳湘嚇了一跳,忙問:“四妹妹,你不是罵人家了吧?”
“我沒明著罵,二姐姐放心便是。”陳涵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將帕子握著嘴,眼睛裡頭滿是狡計得逞的興奮:“我隻告訴她說,我院子裡有個掃地丫頭,今日便穿著與她一樣的衣裳,還有她頭的那種花蝶釵子,我去年就順手賞人了。把她給氣的,險些沒當場與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