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隻有郭婉知道,此刻能讓陳瀅放下愁腸的,唯有“事業”與“夢想”。
時間便在這起起落落間逝去,轉眼已是大暑節氣。
這一日,陳瀅做完了每日的功課,正要去陪李氏用早飯,卻見知實走來稟道:“姑娘今日便在房裡用飯吧,方才絳雲來報說,劉媽媽把夫人給請了去。”
陳瀅聞言,不由微覺奇怪。
這一大早的,劉寶善家的把李氏請去作甚?
“她說了是什麼事兒麼?”陳瀅問道,將淨麵的布巾擱進了水盆中。
知實恭聲道:“劉媽媽沒說,她來的時候挺匆忙的。羅媽媽本想去叫姑娘來著,劉媽媽給攔下了,隻說是老太太請夫人去說話兒。”
陳瀅蹙眉想了想,起身吩咐:“你去把新裁的夏裙替我找一套出來,我去尋母親去。”
她委實放心不下李氏,總要去明遠堂瞧瞧才好。
知實應了個是,去那箱籠裡頭挑了套鵝黃的衣裙,尋真忙過來幫陳瀅梳頭,一麵便輕聲問:“姑娘何時用飯?”
“等母親回來了一起用罷。”陳瀅說道,又笑:“這天氣總歸也熱,飯菜涼一涼,吃著倒還舒服。”
見她還有心開玩笑,尋真與知實的心情便都放鬆了些。
匆匆洗梳完畢,陳瀅才帶著人跨出鳴風閣,迎頭便見李氏扶著紫綺的手,慢慢地走了過來。
“娘,您回來了。”陳瀅笑著迎上前去,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的神情。
李氏沉著臉,目色微寒,麵容沉黯而壓抑。
陳瀅見狀,卻是暗自鬆了口氣。
一個人會生氣、會動怒,便表示她的情緒還有起伏。
陳瀅情願李氏把滿屋子東西都給砸了,也不想看到她心如死灰的模樣。
李氏似是心神不屬,任由陳瀅扶回了正房。
命人擺上早飯,陳瀅便把眾人都遣退了,拿起青東瓷的勺兒給李氏盛粥:“母親,女兒能問問是出了什麼事兒麼?”
李氏先不答,抬手去捏眉心,麵上湧起濃濃的疲色。
陳瀅將粥碗放在她麵前,她拾起牙箸,歎了口氣:“也不是什麼大事,是派出去的幾個家將飛鴿傳書回來了。”
陳瀅怔了怔,旋即便記起,許老夫人曾派了幾名家將去周九娘的家鄉查探虛實。
“卻不知信中說了些什麼?”她將兩樣小菜往李氏跟前挪了挪,抬眼看著李氏。
雖然從表麵證據來看,四房在背後搗鬼的可能性最大,但陳瀅對此卻持懷疑態度。
四房兩口子就沒一個蠢的,若是他們設局,絕不會連個替罪羊都沒有,就這麼光著膀子上。
她還是比較傾向於這是彆人做的局,陳勵則是被人利用了。
至於周九娘姐弟的真偽,就算驗出是假,首尾怕也不好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