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馮荔鎮守第一關,分診後再由彆的大夫接手,也就是初診與複診雙管齊下,從好的方麵講,能夠比較穩妥地確定病情。
當然,不好的方麵也有,比如兩位大夫意見相左之類,但總的來說,還是正麵意義占優。
畢竟,這算是一間半專科醫院,在一定病症範圍內,意見相左的情形不太多。
約莫小半盞茶後,臻娘主仆重回大堂,冬兒已經很熟門熟路了,拿著芳子去取藥處付錢抓藥,末了,青衣女子又遞過一個小布袋兒。
“這裡頭裝著口罩,是拿滾水煮過的白棉布做的,你記得戴上。”她輕聲道。
冬兒好奇地拿出口罩,左看看、右看看:“這個就是姐姐們戴著的東西,卻不知有什麼用?”
青衣女子道:“你這個風寒發作之時,可能會傳人,你將這口罩戴上再與人說話,多少能防範些,尤其是遇見小孩子,更需注意。”
“哦,是這麼用的。”冬兒點點頭,一時忽發奇想,又問:“這東西我自己在家縫幾個,也一樣能用麼?”
“自是可以的。”青衣女子彎彎眼睛:“不過,你要記著,做好的口罩不能馬上就戴,要在滾水裡煮過曬乾,才能用,畢竟這東西連著口鼻呢,萬一那布料兒不乾淨,上頭有細菌什麼的,染上彆的病,那就不好了。”
“細菌?”冬兒挑出了又一個新鮮詞兒,大眼睛都瞪圓了:“那又是什麼?”
“就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很小很細微的東西。”青衣女子細細解釋:“我們東家是這麼說的,有時候瞧著那窗眼兒裡的太陽光,裡頭像有好些細細的毛屑子飄著,細菌比那個還小呢。”
冬兒懵懂地點了點頭,心裡還糊塗著。
倒是臻娘,歎一聲,悵悵地道:“我有時候聽人念佛經,都說那一瓢水裡有十萬生靈,怕就是這個意思。”
“姑娘聰明。”青衣女子彎眸,“那所謂的細菌,有於人好的,也有於人壞的,也有時好時壞的,端看人的身子是何等情形。我們東家說了,打噴嚏、咳嗽,都會有看不見的細菌飛出來,有的還能飛出好遠,若有那身子弱的,便被會細菌染上病。”
冬兒終是聽明白了,連連咋舌:“嚇,這細菌原來這般厲害,真叫人防也沒處兒防呢。”
“所以你要戴口罩,尤其是接下來這三、四天裡,彆對著人咳嗽,也彆對著食水咳嗽。”馮荔在旁接口,眼睛還落在書上,就像在對著書說話。
臻娘自知她好意,點頭道:“受教了,多謝馮大夫指教。”
馮荔“唔”一聲,生受了人家這聲謝。
主仆二人又謝過餘眾,方提上藥包,在那門廊下頭穿青蓑、戴鬥笠,離開了保健院。
行至木扉處,冬兒摸摸錢袋兒,笑出兩粒歡喜的酒窩兒:“連藥錢加診病,攏共也就花了三錢銀子,比外頭可便宜好些呢,有些醫館光大夫診病就要不少錢。如今卻好,姑娘這病治得了,婢子的風寒也有藥吃,且診病的大夫又是兩位,這醫館還真真是好呢。”
臻娘回首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