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便抿嘴兒樂。
尋真也“咕”一聲地笑出來,忙握著嘴,小聲兒道:“小侯爺自打回了京,家都沒回呢,淨跟著咱們姑娘了。”
這話一出,滿屋的丫鬟仆婦也皆偷笑,知實便咬著牙推她:“你可小聲兒些吧,話都被你說了。”
尋真不服氣,鼓著嘴還要說話,被知實一把捂住,殺雞抹脖兒地衝她使眼色:“我的姑奶奶,你就少說幾句好不好,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她是真著急。
身為陳瀅的大丫鬟,尋真總這般口無遮攔,委實不像。
見知實急得臉都紅了,尋真這才知道怕,老老實實點頭,知實這才鬆手。
陳瀅並未注意到她們的動靜,聽聞裴恕來了,倒有些吃驚,不知又有何事,便忙叫請。
不一時,門簾挑起,裴恕彎腰進了屋。
陳瀅凝目看去,見他仍是一身玄衣,腰畔鐵劍已然不見,袍子一角沾著些灰,顯是來得匆忙。
陳瀅的心便提了起來,上前問:“怎麼了,有什麼事?”複又吩咐人上茶。
裴恕卻擺擺手:“不用上茶了,我就有件事要與你說。”他往四下看了看,加重語氣:“單獨說。”
陳瀅會意,立時揮退了眾人,又命尋真、知實守在門口。
待人都走空了,裴恕方近前兩步,低聲地道:“我們找到了一條秘道,就在山腳溫泉池左近。”
陳瀅怔得一刻,悚然抬頭。
秘道!
那豈非表明,這小行山,其實是有著極大的安全隱患?
她不由心底微寒。
康王雖死,可其餘孽卻無孔不入,居然連皇家圍場也如此危險,於大楚朝而言,這些人真是毒瘤一般的存在。
“如今已基本可以斷定,那假內侍正是由秘道逃脫的。”裴恕又道,聲音放得極輕,如若耳語一般。
陳瀅便蹙起眉:“你們進去探查過了麼?可知那秘道通往何處?”
裴恕沉著臉,眼神極冷:“那秘道開口處極為窄小,大人根本進不去,也隻有孩童才能進出。”
低沉的語聲,攜著簾外北風,聽來越發寒瑟。
陳瀅眉心一動。
隻有孩子才能進出的洞口麼?
的確,方秀娥之女身形瘦小,出入秘道自無問題,可是,那假內侍卻是成人,他又是如何進出的呢?
莫非……
陳瀅似是想起什麼,笑容變得古怪起來。
除了那個“奇特”的人,還有更好的解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