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平常是怎麼聯絡的?”陳瀅再問道。
趁著莫子靜願意說,自是要將能挖的都挖出來。
“留暗號兒。”莫子靜果然答道:“不管我們中的誰想要見麵,都會去鐵馬巷畫條魚,魚嘴朝左是傳話、魚嘴朝右是遞物,見麵地點皆在城北一個破廟,時間都是在午夜時分。”
這幾人武技高超,夜間來去自不在話下。
陳瀅忖了忖,又問:“你們就隻在那一處留暗號,不用換地方?”
“換它作甚?”莫子靜奇怪地看她一眼,又笑著撫額:“罷了,是我不曾說清楚。我明麵兒上有個習慣:每天日落之前,必出府散步,路線也是固定的。時日一久,眾人自是習以為常。而我散步所經之處,便有鐵馬巷。”
此法倒是簡單有效,且不易引人懷疑,一個天天循固定路線散步之人,有時是會叫人忽視其存在的。
陳瀅微頷首,正待再問,倏地,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她猛然記起,在她手中,正有著一個暗號標本。
思及至此,她沒有半分猶豫,飛快自袖中取出一頁紙,攤開給莫子靜瞧:“還要請您瞧瞧,這種暗號兒您見過沒有?”
她手中所持的,正是馬猴兒之前抄來的那個暗記,湯秀才與行葦約見前,便是以此為憑。
莫子靜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陳瀅如此直接,顯是出乎他意料。
不過,他卻也不曾拒絕,怔過之後,便從善如流地將那紙接過,就著燭火細看。
說來也怪,當視線甫一觸及紙上暗記,莫子的眉頭,忽爾便是一動。
陳瀅立時察知這細微變化,當即發問:“先生莫非見過這暗記?”
莫子靜張了張口,如欲說話,可語聲未出,他便又抿唇,麵上生出幾分遲疑,將紙拿近些,來回反複端詳。
陳瀅不說話,隻觀察著他的反應。
約莫半分鐘後,莫子靜方從紙上收回視線,以一種不太確定的口吻道:“說起來,這暗記很像是許多年前我見過的那一個。隻是,這時日委實是久遠得很,我也不能斷定它與多年前我所見的那個,是不是同一種。”
陳瀅低低“唔”了一聲,麵上神情自若,心下卻是驚喜交集。
這種標記,她至今也隻拿到一枚而已。
十天前,湯秀才離開濟南,不知去往何處。葉青正派人跟蹤,至今未有消息傳回。而行葦,亦無動作。
連著十來日的零信息,終於此刻被打破,陳瀅自是無比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