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經多方查訪以及問話,臣女一共拿到了五份口供,便是陛下手邊比較厚的那一迭紙。”陳瀅恭聲道。
元嘉帝“唔”了一聲,將她所說的那遝紙拿起來,翻看幾頁,眉頭動了動:“倒是挺齊全的。”
微涼的語聲,並無太多情緒。
陳瀅麵色平靜,自袖中取出簡報,掃了兩眼,道:“這五份口供的提供者分彆為:永成侯老夫人陳許氏、信陽侯老夫人劉佟氏、鴻臚寺卿常大人家中老仆吳惠氏、順德府平鄉縣‘千裡香’榨油坊馬程氏,以及順德府廣宗縣民戶李程氏。”
話音一落,元嘉帝翻看口供的動作亦停住,抬眼望她,眸光淡極近無:“從你拿到這釵子,到你給朕遞折子求見,這期間,你就是在問這些口供?”
“是。”陳瀅躬了躬身:“前三份口供是在京城拿到的,攏共也就花了兩天功夫,可後兩份口供,是臣女委托威遠侯幫著查的,因後兩個證人都在外地,所以花了些時間。”
元嘉帝點了點頭,靜了片息,忽爾一歎:“你這辦案子的精細勁兒,也真是叫人沒話說。”
陳瀅聽不出這話是褒是貶,隻得沉默。
好在,元嘉帝的感慨去得極快。
“罷了,你繼續說,朕也懶怠看這些口供。”他將那遝紙丟去一旁,身子向後靠了靠,目注陳瀅:“說吧,這釵子你到底查出了什麼。”
“臣女查到,這釵子原本的主人,名叫程容,乃原長寧伯府庶次女。”陳瀅平靜地道:“當然,這是她未出嫁前的閨名,其後她嫁了人,便是如今的興濟伯繼室夫人,郭程氏。”
元嘉帝眉眼不動,麵色淡然,似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陳瀅猜測,方才看口供時,他應該已然知道了答案。
的確,這兩支珠釵,正屬興濟伯夫人程氏所有。
事實上,在陳湘過大禮那一日,許老夫人便回憶起了當年之事,並報出了興濟伯夫人之名。
甫一聽聞程氏閨名程容,陳瀅便立時斷定,此乃正答。
那珠釵尾部小小的“王”字,正契合“程”這個姓氏,再加上那個“容”,幾乎擺明了就是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