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道:“難道在你眼裡取悅觀眾比贏得比賽更重要?”
“取悅觀眾?你錯了,我隻是取悅自己。”謝候從伯德的身旁走過,“我不想20出頭就打得像30歲的老頭。”
他真的不明白嗎?伯德不認為謝候聽不懂他的意思。
伯德將球丟給了謝候:“希望你不要有一天因為那些無聊的運球把自己累垮導致輸球。”
謝候拿球,站著三分線外,猛然拔起出手,準備絕殺這場比賽。
“蠢貨!”
伯德想乾擾,卻沒跳起來,因為跳起來也乾擾不到。
“砰!”
“老哥,要是隻比投籃,你絕對不是那個老爺爺的對手!”謝俊大喊。
伯德又氣又好笑,他想告訴謝俊他不是老爺爺,又很認可說的話。
隻比投籃,謝候算哪根蔥?
謝候不以為恥地說:“這不一樣,小俊,我要是完全不會投籃,我依然能打nba;這位老爺爺要是不會投籃(鳥神要怒了),他甚至不能站在這裡跟我們裝嗶,最多在外麵撿撿垃圾苟且過活;投籃是他安身立命的家夥,對我而言,投籃隻是進攻端的補充。”
謝俊點頭,說得好有道理,他就是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隻是進攻端的補充?”伯德嘲弄地一笑。
謝候把球丟給他。
這也許是伯德最後的進攻,他開始在外線遊蕩式控球,尋求切入機會,因為謝候不會再讓他輕鬆投籃。
以他現在的身體,如何能夠突破謝候的防守?
伯德乾起了背身強打的老本行,謝候輕輕發力,他知道伯德背上有傷(即便是輕輕發力,伯德感受到的痛苦也是彆人無法想象的)。謝候並不知道,在伯德的最後一個賽季,他的背部傷勢比現在嚴重得多,他的對手每天晚上都會對他的背部重重發力,依然不能阻止他在46場比賽裡場均砍下20+10+7。
“我的左右手可沒有死角!”
伯德話音剛落,謝候預感他會往左轉,提前預備。卻不料伯德來了個聲東擊西,向右轉身,並在轉過來的時候給了謝候不輕不重的一肘。
不乾淨,但為自己創造出了進攻的空間,他邁著艱難的步伐向罰球線殺去,反應過來的謝候快速追去。
謝俊大喊:“堅強的老爺爺,不要輸啊!”
“fxxx!”伯德爆粗口,用儘全身的力量跳起,他沒忘記之前擺脫謝候仍然被蓋的事情,這回,他仿佛背後長了另一雙眼睛,提前預見謝候的封蓋,出手前投籃手一縮,再起,將球拋向誰也蓋不到的天空。
謝候看向飛到空中的球,有一瞬間,他懷疑這顆球會飛到籃板上沿出界。
結果,那球隻是碰到了籃板最上沿,卻以他無法理解的力度,輕輕地墜入籃筐中心。
“唰!”
“小鬼!”伯德不甘心地對他說道,“我才48歲,我xx才不是老爺爺!”
“48歲...”謝俊不好意思地說,“您長得也太顯老了吧。”
大家都笑了。
伯德又咕囔了幾句臟話,謝候站在原地發呆。
老去的偉大,生鏽的偉大,已經無力阻止他進攻的偉大,依然是偉大。
“你的背還好嗎?”謝候問。
“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伯德起身,明明痛得要死還裝得灑脫,好像真沒什麼事情。
十幾年前,他每天晚上都是這麼過來的。
那些日子比現在難過痛苦百倍千倍,他也熬過來了,他沒有屈服。現在,他隻想讓身旁的這個人年輕人知道一些淺顯的道理。
“6比9,是這個比分吧?”伯德問。
謝候撿起球丟給伯德:“沒錯。”
“你剛才的話隻說對了一半。”
伯德拿球,靠著三分線外,謝候防守就在跟前,似乎沒投籃空間。
“一半?”
“對,一半。”伯德護著球,那是老式的護球辦法,隨時準備做手遞手傳球和突破。
“投籃確實是我安身立命的家夥,但對你而言,也絕不僅僅是進攻端的補充。”
話音剛落,伯德探出了試探步,謝候的身子一抖,而後就看見伯德跳到空中,他奮力躍起,封鎖了他的投籃角度。
伯德不得不調高弧度投出這一球。
沒蓋到!這讓謝候驚慌,他沒蓋到球!
這樣的投籃對任何人來說都很困難,隻因為投出這一球的人是拉裡伯德,他才會感到慌張,並忘記他已經48歲的事實。
“投籃不僅僅是進攻端的補充,更是你的運動能力下降,天賦不比當初,身體機能全方位退化時,巔峰期的延續。”
伯德掛著似冷非冷的笑:“除非你隻想打10年好球。”
這一球進不進還重要嗎?
不到20分鐘,謝候從輕視、小看、懵、慎重、認真、較勁...各種情緒一一變化,到最後這場鬥牛的勝負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但他還是會贏下這場鬥牛)。
謝候對伯德說:“你的教誨和經驗對我來說意義重大,謝謝你,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