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謝候得到醫生的允許,開始進行恢複訓練。
算起來,他從受傷到現在,也隻過去不到七天的時間。
他的恢複速度真的很快,扭到的部位並不是痛得無法動彈。
穆斯法是對的,他的下肢非常強壯,多年的苦練讓他在健身房裡流下了無數的汗水,反複的深蹲使他一次次進入頭腦發昏陰陽顛倒甚至眼淚橫流的痛苦狀態(練過的自然懂)。努力並不總是有收獲,汗水也不總是有回報,但有時候,在無聲處付出的一切,會在恰當的時候回饋給你積極的意義。
謝候帶著美好的心情製作黑果醬。
雪薇說他吃膩了,但他還沒吃膩。
而且,保不齊雪薇哪天又想吃了呢?他們總不能雇沃萊寧當一輩子的廚師。
他們給沃萊寧的報酬豐厚,芬蘭還是個高福利國家,保不齊他哪天感覺美國的錢賺的差不多了,帶著積蓄回去享受生活。反正就算失業,芬蘭政府每個月都會給他500歐元的基金,還承包他的房租,即便沒積蓄也吃喝不愁。沃萊寧放棄美麗的沃土進入美國,不是為了改善生活質量,而是為了增長見曆。
謝候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又很殘酷。
他已經有兩周沒做過黑果醬了,時隔兩周的第一次嘗試,他以徹底的失敗收尾。
由於他發誓三個月內不吃黑果醬,雪薇早早對此表示了膩歪,因此,試吃這項崇高的任務就落到了沃萊寧的身上。
芬蘭人是含蓄的,這一點在沃萊寧的身上已經不那麼明顯了。
所謂含蓄,隻是性格收束內斂,他們並不是說在親戚朋友甚至家人麵前都害羞。沃萊寧已經來美國半年,和謝候一家人處得很熟了。而且,謝候和雪薇都不是那種仗著家主的身份就把彆人當傭人看待的大人物。
平易近人的好處是容易收獲人心,壞處是讓這幫人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抱歉,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忍受範圍!”沃萊寧隻吃了一口。
“這不是給人吃的食物!”沃萊寧打開冰箱拿出冰水漱口,再狂灌至少300毫升的冰水,因為這是一瓶500毫升的冰水,而今已經被他喝了大半。
喝完,他又補充了句:“這絕不是給人吃的食物!”
“乾嘛,你一定要這麼說嗎?”謝候雙手叉腰,堅決不承認他做出了一道非人的黑果醬。
沃萊寧見他對專業權威的點評該不接受,不禁道:“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品嘗一下!”
想套路我?我是那麼容易就上你的當吃下這坨屎啊呸呸!打破誓言的人嗎?
謝候的雙手繼續叉腰,擺出驕傲的樣子:“抱歉,我非常願意品嘗,但我已經發過誓了,三個月內不吃黑果醬,以我父母的名義起誓,如果你想試探我的真心,我還可以加上雪薇的名義。”
沃萊寧哭笑不得地說:“其實你可以吃,而且不算打破誓言。”
“為什麼?”
“你做出來的這坨東西除了長得黑,和黑果醬沒有半分關係。”沃萊寧已經拒絕承認謝候做出來的是黑果醬了。
謝候悲憤地說:“你至於這麼說嗎?”
看見謝候一臉憤怒不知悔改,全然不知道他做的東西有多難吃的樣子,沃萊寧睿智地用手托住下巴,“我現在知道夫人為何會對黑果醬產生厭惡感了。”
“他不是說了嗎?吃膩了呀。”
“嗬嗬,也許吧。”
什麼樣的人可以天天逼迫自己吃這樣的東西?試問誰能?沃萊寧心中波蕩,嘴上不言不語,保存著芬蘭人最後一絲給對方留下分寸與體麵的含蓄。
謝候感覺他這聲“嗬嗬”蘊含無窮的歧義。是他的錯覺嗎?
上午9點30分,謝候前往附近的私人訓練中心進行一輪苦練。
七天沒怎麼運動,他閒的快無聊死了。
一直練到上午11點50分,鈴聲提醒他吃午飯。謝候按時去了,訓練團隊為他準備了豪華到讓人想吐的牛排+全麥麵包+脫脂牛奶。
吃完,訓練繼續。
他獨自練到下午3點才停下來,休息半小時,獨自前往球隊的訓練館。
今天他獲準與球隊合練的第一天,同時,也是傑梅因·奧尼爾和球隊合練的第一天。
有人發現,這是步行者本賽季第一次湊齊了所有人。哪怕隻是訓練。
訓練開始前,克萊爾高興地說:“我喜歡站在我麵前的每一個家夥,當然,我最高興的還是看到亞瑟、安德烈、傑梅因,歡迎歸隊。”
小奧尼爾乾巴巴地咧嘴笑,謝候表現得更像是那個和隊友分開了兩個多月的人,轉身揮舞著右手,仿佛典禮上乘車觀光的領導。
基裡連科和小奧尼爾的付出日期還沒定,但既然開始恢複訓練,這個日子算是可以進入議程了。
他們複出之前,老將蒂姆·托馬斯可以出任四號位,就算謝候複出,這一點也不會改變。
因此,謝候出任四號位的日子,就此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