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茗還小,紅棗粥大部分都給她吃了,剩下的分給顧卿錫,這幾個月就沒吃過甜口的,就當給他打打牙祭。
蘇亦欣就著野菜吃了半碗糙米飯,顧卿爵和顧卿錫半大的郎君,飯量大,一人吃了兩大碗。
顧卿錫尤覺不夠,但也知道多出來的是要拿給娘的,便忍住了。
吃好將灶台收拾好,蘇亦欣給顧卿茗梳了頭,顧卿爵拿上放在後堂的香燭紙錢,一家人朝山上走去。
王家村前有一個大湖,就是蘇亦欣落水那個,後有一片群山,環山抱水,總體來說風水不錯。
顧家是十幾年前從外麵搬來此處,並無祖墳,顧明博夫婦就埋在後山過去兩個山頭的半山腰上。
顧卿爵背著小的,右手拿著顧明博打獵用的弓箭,顧卿錫左手拿著祭品,就是今天早上做的吃食,右手拿著鐵鍬,蘇亦欣拿著香燭紙錢。
四人辰時正出發,巳時初到墳前。
“阿娘,阿娘!”
顧卿茗從顧卿爵的背上下來,小跑著來到顧明博夫婦墓碑前,喚了兩聲。
“大哥,阿娘為什麼不應我?”
顧卿茗拉著顧卿爵的手,抬頭疑惑的問。
她這麼問並不是出於悲傷,隻是簡單的失落,她以為來山上就能看見範氏的。
畢竟隻有兩歲,還不懂生離死彆,能記著有範氏這個娘親就不錯了。
對顧明博這個爹爹,就一點印象也沒有。
顧卿爵在墳前跪了下來,手中的弓箭放在身後,右手從身後環著顧卿茗的右肩,輕聲道:“茗姐兒,爹爹和阿娘都在這裡麵睡覺,我們要乖乖的,不能把他們吵醒。”
顧卿茗笑了笑,說:“爹爹、阿娘真懶,還在睡覺。”
“茗姐兒乖,不睡懶覺。”
“茗姐兒很乖。”顧卿爵摸了摸顧卿茗的腦袋,沒再說話,隻沉沉的看著墓碑,臉上是眷戀又帶著堅韌。
蘇亦欣跪在一側,拿出祭品擺著,將香燭拿出來點上,又把紙錢燒上,墓前一時很安靜。
突然,旁邊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
顧卿爵拿起身後的弓箭,讓蘇亦欣三人背靠著墓碑,他則張開雙臂,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聲音越來越近,這下能肯定,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
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不知道,不過,就衝這鬨出來的動靜,想來體型不會小。
該不會是熊虎之類的猛獸吧?
蘇亦欣心都提到嗓子眼。
若真是猛獸,他們一家四口估計全得交代在這裡。
聲音越來越近,一隻渾身是血的棕色小野狗從灌木叢衝了出來。
在離蘇亦欣約莫三尺的距離倒下來。
嘴邊發出“嗚嗷嗚嗷”的聲音,眼睛盯著蘇亦欣,似乎是在乞求蘇亦欣救它。
略微思索間,剛才的灌木叢中又衝出一隻野狗來,不過這隻野狗毛發乾淨,火紅的皮毛像是燃燒的火焰,極為耀眼刺目。
“是狐狸。”
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還以為有猛虎,沒想到是兩隻狐狸在打架。
顧卿爵緊繃的身體略微放鬆下來。
額……
蘇亦欣摸了摸鼻子,還以為是隻野狗呢,沒想到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