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昇怕暴露,讓蘇亦欣在路口下了馬車。
蘇亦欣站在馬車旁沒有立刻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半晌聲如蚊蠅的開口:“顧郎君,你家住何處,得空我可以去尋你麼?”
蘇亦欣的糾結,全看在顧南昇眼裡。
不過是一個愛慕虛榮,想要攀高枝的村姑,她願意來就來,這樣的身份,到時候玩膩了,也好打發。
“我住在望東街,白家右手邊那戶就是,我隨時歡迎你來。”
顧南昇說完,竟給蘇亦欣拋了個媚眼。
蘇亦欣連忙低頭。
惡心的不行。
顧南昇以為蘇亦欣是害羞,得意的笑出聲,吩咐車夫掉頭回同源鎮。
馬車跑起來,蘇亦欣冷笑著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望東街白家旁,到時候她定為他送上一份“大禮”。
四月二十八日。
蘇亦欣答應了首飾鋪的俞掌櫃,要去他家給他最小的兒媳診脈。
早上吃過飯,蘇亦欣直接騎馬去同源鎮。
這匹馬就是拉馬車的那匹,解了挽具,套上馬鞍,就能單獨騎行。
蘇亦欣前世學過騎馬,加上五行之氣引導,騎的又快又穩,不肖兩刻鐘就到了德勝街。
俞掌櫃住在德勝街西邊,是個三進的院子,很好找。
俞掌櫃早就等在門口,蘇亦欣下了馬,立刻有小廝過來牽馬,俞掌櫃親自引著蘇亦欣去花廳。
一落座,立刻有丫鬟前來上茶。
在白府喝了不少好茶,白遠年知道她喜歡,跟她說了不少茶文化,現在喝的,就是官茶的一種,名龍團勝雪。
它以表麵模印的花紋龍騰鳳翔,陰陽交錯得名,後世已然失傳。
身在北宋,能喝上一口貢茶,也是十分難得。
一口茶等於一兩金啊!
一盞茶後,蘇亦欣問道:“俞掌櫃,你那兒媳現在何處?”
俞掌櫃忙起身,引著蘇亦欣去了後院。
見到俞掌櫃的小兒媳高氏,蘇亦欣著實震驚了一把。
不僅因為高氏渾身陰氣繚繞,一臉死氣,更有一個大頭嬰靈騎在她的脖頸處,貪婪吸收她體內的精華,而她高聳的腹部,哪裡有胎兒,分明就是一腔腹水。
沒有胎兒,如何生產?
大頭嬰靈怨氣極重,已成惡靈,好在它不能離開高氏,長期與高氏共枕而眠的俞福興損了一些陽氣,俞家其他人,並無大礙。
本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幸好答應俞掌櫃今日過來,要是再晚個幾日,惡靈修為大漲,整個俞家將成為一座鬼宅。
“夫人,我有些話問你,你要如實回答,這關乎到你的性命。”
高氏眸光閃了閃,點頭。
“一年前你可曾墮胎?”
蘇亦欣一問出口,高氏扭著手帕沒吭聲。
蘇亦欣問出口後,一直看著高氏,見她如此模樣,心下已經肯定,高氏與這個大頭嬰靈有牽扯不斷的關係,極有可能是她墮掉的嬰孩。
唯有這樣,這個嬰靈才能附身在她身上,吸食她的陽氣。
俞福興吃驚的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你這小娘子,不曾把脈,就張嘴胡言,我和燕兒成婚六載,看了無數郎中,方才有了肚子裡的孩子,你卻問她有沒有墮胎,什麼庸醫!莫不是小小年歲,就出來招搖撞騙?”
俞掌櫃嗬斥道:“興兒,不得無禮,蘇大師是我請來的貴客。”
“爹,您老看看她才多大,能懂什麼?保不齊上次那卦象就是她裝神弄鬼,故意騙你的。”
俞福興的反應,是絕大部分人正常的反應。
蘇亦欣理解,但心裡還是十分不爽,迅速掏出一張符籙,貼在俞福興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