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無雙朝蘇亦欣翻個白眼,走了。
圍著看熱鬨的人也散了。
顧卿爵拿出銅板,跟擺麵攤的老伯賠了不是,也不管蘇起震難不難受,直接扯住他後背的衣服,將他甩到馬背上。
這一撞擊,蘇起震好不容易從劉家夥房吃飽的肚子,痛的差點痙攣。
“哎呦,顧家妹夫,你輕點。”
顧卿爵可不會慣著他,兩人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馬兒嘚嘚的小跑起來,即便隻是小跑,蘇起震還是痛苦的不行,想要從馬上下來,又怕這速度跌下去摔斷了腿,權衡利弊,隻能死死的抱住馬兒。
兩人出了南城門,往王家村的方向疾馳。
到了蓮花村與景源村的十字路口,這裡離王家村還有還有五六裡的路,馬兒往左拐入蓮花村。
蓮花村離十字路隻有兩裡路,很快就停在了蘇家門前。
令蘇亦欣沒想到的是,不過是離開蘇家四個月而已,之前那氣派的青磚瓦房變的如同城外的破廟一般。
“這到底怎麼回事?阿爹阿娘呢?”
蘇起震無力的從馬背上滑下來,一時沒站穩,跌了個狗啃泥,緩了好一會才指著隨時要倒的破屋子:“他們就在裡麵。”
原來蘇父蘇母賣掉祖屋後,加上顧家給的二十兩銀子,將蘇起震的賭債全部還完,還剩下了二兩銀子。
原本這二兩銀子,蘇父蘇母打算留著好好過日子。
可蘇起震又犯了賭癮,將家裡僅剩的二兩銀子偷走又去賭了,一開始運氣不錯,他贏了錢,將祖屋給贖回來了。
蘇父蘇母自然欣喜,開開心心的搬了進來。
蘇起震嘗到了甜頭,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又開始賭,這下又賠了個精光,還倒欠賭坊十兩銀子。
不過這一次,二老狠了心,將祖屋的地契給藏起來,無論如何也不給蘇起震。
蘇起震隻能東躲XZ。
賭坊催不到債,就拿二老開刀,將祖屋給霍霍成這個樣子了。
蘇父還在推搡間,斷了一條腿。
蘇亦欣忍住一腳將蘇起震踢飛的衝動,和顧卿爵一起走了進去。
現在正是夏季。
院子裡的雜草瘋長,已經到了腰部。
隻餘中間的那條石板路。
過了石板路,蘇亦欣才看到蘇母佝僂著背,被躺在床上的蘇父倒水喝。
猛地看見蘇亦欣和顧卿爵,一時沒認出來。
還是床上的蘇父喊了聲“欣丫頭”,才讓蘇母回神。
蘇母臉上劃過一抹欠色。
蘇起震混蛋,蘇父蘇母在將蘇亦欣賣出去之前,對原身還是不錯的。
蘇亦欣是在繈褓中被丟棄在山上,那時候快要秋收,山上有很多成熟的野果子,蘇母去山上采野榛子板栗這些,發現被丟棄的蘇亦欣。
蘇母心善,即便知道蘇亦欣是個女娃,還是將蘇亦欣帶回蘇家養著。
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養育了原身十一年。
還是好吃好喝的養著,讓原身學了女紅,還會一些簡單的古琴,要不是私塾不收女子,家裡又沒有那麼多銀錢請先生,怕是也會讓原身念書的。
不過,她不是原身,這些也隻存在蘇亦欣的記憶裡,原身的記憶,對蘇父蘇母將她賣掉還是很生氣的。
所以到了顧家,她便再沒有回過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