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仵作,恕小子直言,仵作一職便是要將精確的驗屍結果呈現出來,才能幫助破案。不然,隻會將線索埋沒,誤導查案的方向。”
丁仵作臉色又沉下來,看向一旁的邱縣令。
邱縣令抬手讓丁仵作退下,宣布此案翌日再審,讓衙役將擁擠在門外的百姓疏散,挺直的背脊這才塌下來,一臉老態的帶著曾勝己和顧卿爵往後院去。
到了花廳,伺候婢子上了茶,邱弘這才開口。
所講之事,與之前在門外那身穿狼煙色男子所說大體一致,不過多了不少細節。
書生名叫屈誌生,年二十一,乃涇縣人士,體弱多病,卻非要進京趕考,不料路過明光縣時,暈倒在郊外,被在城外莊子避暑的邱碧蓉,也就是邱姑娘,在回城之時所救。
屈誌生長的其貌不揚,但文采頗勝,邱碧蓉被屈誌生的文采折服,隔三差五的就去他養病的客棧探望,一來二去的兩人互生情愫。
邱弘對書生也沒有什麼偏見,自己的父親,當初不也是進京趕考的窮書生一個。
但氣就氣在,不僅是書生,身子骨還比女子都要弱上三分,動不動就風寒腦熱,這樣的身子骨,怎麼可能給自己女兒幸福。
這個他也能忍,讓人忍不了的是屈誌生竟在家裡還有一個未過門的妻子。
他們兩家自小就定了婚事,要不是因為書生的身體,兩人早就完婚了,後麵一直拖著,這次更是說好,等書生高中,就要回去娶人家過門。
他邱弘的女兒,要給人做妾?
不能夠。
於是將屈誌生大罵一通,趕出府去。
同時將邱碧蓉關了起來,誰能想到,一個女兒家竟然連夜逃了出去。
隻留下一封信,從此再無下落。
這事邱弘下人嚴格保密,不準將風聲泄露出去,那穿狼煙色錦袍的男子之所以知道,也是因為他大堂哥就在衙門當值,是一名的捕快,當日有案子需當麵跟邱弘稟告,正巧碰見書生上門。
所以,明光縣的百姓,並不知道邱碧蓉與書生私奔一事。
“敢問邱縣令,邱姑娘離家時的信件是否還留著?”
邱弘點頭:“在書房,我讓人去取。”
信件很快取來,顧卿爵快速看了起來,與邱弘複述內容一致。
“這位郎君,你說小女不是被那屈誌生所害,還會有誰?就是他將小女藏起來的,連我這個一城縣令也找不到他們。”
“邱縣令,如你所言,那屈姓書生的確嫌疑最大,但人未尋到,便不能妄下定論,說他是殺害邱姑娘的凶手。且小子認為,還得讓丁仵作再次驗屍,確定邱姑娘的真正死因是什麼!”
邱弘皺眉:“還要驗,不是已經確定,小女的致命傷在頭頸後枕骨處?我雖不是仵作卻也知道,傷到這處的人,不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