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張郎中的證詞,隻能證明金氏沒有買藥,不能證明其他。
但金氏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小芳“病死”的時候,是任大海抱進棺木中的,所以那天小芳身上穿的戴的,他一定還有印象。
吳育看向任大海:“三年前,你女兒死時,身上穿的是什麼樣的壽衣,有無其他配飾陪葬?”
“大人,小芳死的時候,家裡已經家徒四壁,哪裡還有銀錢買壽衣,穿的就是她生前最好的一套大紅色的裙子,是金小桃在小芳死的前一天,給她買的。手上戴的是我娘給她的一個老式銀手鐲子。”
“你再仔細想一下,還有什麼?”
“沒了。”
任大海抹著眼淚,突然“哦”了一聲:“那手鐲我娘戴了大半輩子,我記得銀鐲子上,有刻著她的名字。”
吳育嘴唇微勾,朝陳三平使了個眼色。
陳平三將立刻將身後的托盤拿上來,上麵用白布墊著。
裡麵除了那套已經腐朽,且沾有血跡的裙子,還有就是任大海說的一個發黑的銀手鐲。
金氏乍一看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任大海,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說的裙子,還有銀手鐲。”
任大海最先拿起的就是那銀手鐲,他看到鐲子裡麵,刻有三個很小的字,雖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辨彆的出來,那鐲子就是他娘的。
至於裙子,他沒看,但陳平三直接將裙子抖開,放在任大海眼前。
“是,鐲子是我娘的,這裙子也是當時阿芳穿的。”
任大海說著,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撲向金氏,一巴掌直接將金氏半邊臉給打歪:“金小桃,她是你女兒,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怎麼能這麼忍心?”
好了,先前在家裡打的那幾巴掌,還沒有消腫,現在又來,金氏的臉已經沒法看。
也許就是任大海這一巴掌,徹底將金氏殘存的理智給打的離家出走。
金氏反應過來,也撲過去跟任大海撕咬起來:“任大海,我忍心,你也不看看你娘是個什麼貨色,你在家的時候,裝出一副好婆婆的嘴臉,你一旦出門,就開始用各種理由磋磨我。也不看看你家都窮成什麼樣子了,還想擺富家老太太的款。我呸~”
“你可以告訴我的。”
金氏冷哼,看任大海的眸子帶著輕蔑之色:“告訴你有什麼用,你就是個愚孝子,剛成婚的那幾年,我沒跟你說嗎?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金氏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你要麼跟我說,她是我娘,養大我不容易,你讓著她點;要麼就說,我娘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脾氣古怪,你能躲就躲;再不就直接跟我說,讓我不要不懂事,哪個媳婦不是這麼過來的。”
“任大海,你知道我剛生下小芳的時候,你娘跟我說什麼嗎?她說我隻會生賠錢貨,說我賤命一條。你任家窮的叮當響,你娘怎麼有臉說出我是賤命來?要賤也是她賤,不是她你爹怎麼會早死,他就是不想看自己媳婦這副嘴臉,寧願下去!”
“任大海,你娘但凡對我好那麼一點,我也不會將氣撒在小芳身上,對她不管不顧,導致身體虛弱。”
金氏連翻輸出。
不僅是任大海被說的啞口無言。
就是吳育,也愣了會神。
好家夥,金氏這怨念這麼深,要不是李端願和陳平三看見凶手的的確確是個男的,他都要以為這連環殺人犯是這個金氏了。
“你,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大委屈。”
“嗤……”
金氏依舊冷笑,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反正,我是小芳的娘,就算我把小芳賣給張家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