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陸璧所講的前半句話她還算認同,畢竟這玩意的的確確是前世閒著沒事弄出來打發時間的,至於後半句,也許是修真界其他人對自己玩物喪誌的挽尊型修飾,跟死者為大屬於同一風俗的產物。
秋夢刀開口——作為北洲來客,他明顯比其他人更了解那位瑤華有度名義上的執掌者:“嘴上說說而已,你看這種遊戲的流行程度,就知道它還是以娛樂為主,以吸引修士沉迷其中浪費時間為輔,最後才順便教育一下現在的年輕人就算不學習知識,也要牢記常識——當然如果特彆有錢的話可以放寬部分要求——不然就會連大家都喜歡的遊戲都玩不來。”
陸瓊拉著越知涯,滿臉介紹新夥伴入坑的興奮:“你看到那個有山有穀看起來跟地圖一樣的東西,叫做蓋壤盤,哎呀,光用說的解釋不清,上手玩一局就知道了!”
被陸瓊按在蓋壤盤另一邊坐下的時候,越知涯還相信自己早就掌握了遊戲的玩法,直到開局後,才逐漸意識到“經由後人不斷優化”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瓊:“你還沒有自己的牌,那我們隻能選第二種,開局都是基礎牌,可以抽到小雞小鴨之類的動物牌,草地樹林之類的植物牌,山丘溪流之類的土地牌,晴天雨天之類的氣候牌,還可以抽到人物牌、妖怪牌——不同的牌湊在一起可以激發不同的效果,不過這個是看概率的,個人運氣很重要。”
陸璧幫忙解釋:“蓋壤者,天地也,發展與演化是博物牌的關鍵。”
沈鴻魚跟著補充:“將靈力聚集在眼部,會在蓋壤盤上看到一個個由橫線與豎線組成的格子,每個格子都相當於一個區域,對弈的兩人各自控製一半——其實不看也可以,畢竟博物牌中大部分事件的發展都是由蓋壤盤推動的,沒有參與的門檻。”
秋夢刀一撩衣擺,在兩人中間坐下,笑眯眯道:“雖說私人牌局不必過於講究,不過越道友第一次玩博物牌,那秋某便毛遂自薦,為兩位做主解人。”
博物牌中素來有分牌,走牌,演牌,解牌的說法,其中主解人做的就是解牌方麵的工作。
秋夢刀:“開始分牌了,陸道友和越道友兩邊的開局都很平穩,大部分都是[荒地牌],[土丘牌],以及[低穀牌],哦,越道友和陸道友的蓋壤上都開始生成[雲牌]。”
越知涯知道,開局的各類地形屬於自動分牌,而現在的雲,則是蓋壤盤經過自動演算後所生成的新牌。
秋夢刀笑著一撫掌:“現在兩邊的[雲牌]越來越多,互相融合,觸發了新效果[水積雲重],生成新了新的[雨雲牌],通常來說,[雲牌]在化雨之後,蓋壤盤上就會演化出草木和動物類的新牌。”
蓋壤盤上,原本呈絲縷狀的白雲逐漸彙聚在一起,慢慢變厚,顏色也開始由淺至深轉化,仿佛下一刻就會化成雨滴向地麵飛散。
秋夢刀:“越道友那邊又有新牌生成了,這次是[風牌],在大多數情況下,風類牌和雲類牌相遇會產生[風起雲湧]效果,當然也有一定幾率生成雷類博物牌,不過現在才開局,氣候類的牌無法長久保存,很快就會消失,呃……”
侃侃而談的秋夢刀忽然閉上了嘴,不忍直視的側過臉,拒絕去分析越知涯的情況——其實他說對了一點,[風牌]和[雨雲牌]疊加後的確產生了新效果,不過不是[風起雲湧],而是[掃蕩一清]和[萬裡無雲]。
越華蕪看著越知涯所控的半邊蓋壤盤,認真詢問:“沒有雲了,那還會生成草木和動物嗎?”
秋夢刀:“……”
在主解人陷入沉默的情況下,越知涯用實際行動給了兄長答案——經過[萬裡無雲]的加成後,她所主控的半邊蓋壤盤上又演化出了新的[烈日牌],並且迅速的觸發了新的效果[赤地千裡]。
秋夢刀十分納悶:“不應該啊,哪有連續兩回都觸發負麵效果的?”
蓋壤盤的運行規律並非一成不變,作為博物牌的資深玩家,秋夢刀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在剛玩不到一盞茶功夫的情況下,就打出了隻在理論上會出現的[天絕人路]局。
陸璧安慰:“越道友第一次接觸博物牌,可能隻是手生。”
越知涯微微點頭——她本來還隻是懷疑,經過陸璧的分析,總算確認了自己今天的運氣可能有些衰的事實。
遊嬉坊裡的博物牌一靈珠一局,結束後無論是輸家還是贏家,都可以從自己所控的蓋壤盤區域內挑一張牌帶走——被收拾的片甲不留無立足之地的除外——剩下的則會被老板收起,按值估價,賣給有興趣的顧客。
博物牌中留有一絲青帝對天地的感悟(傳言),無為派某位真人曾和人連續對弈三年,以此獲得了境界上的突破(事實),在仙門當中,一張好的博物牌甚至能被炒到成千上萬靈珠的高價,近百年來,甚至有還人專門以打牌為生。
蓋壤盤的老板同情的看著大敗虧輸的越知涯,沒有限製對方挑牌的數量,而是把[赤地千裡]效果範圍內的博物牌都當做贈品給了她:“都拿著吧,反正被曬成龜裂基礎牌,除了那些有收集癖的顧客,也沒人會買。”
“……”
要不是考慮到隕落一百二十年後重新出現的第一條禦令不適合用“幫我找合適的博物牌”為主題,越知涯都有心傾一洲之力來供應自己玩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