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光對鳥蛋的催動被玉紅草成功停止,褚師兄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向其他人拱了拱手:“慚愧,其實我並不擅長博物牌,和同窗對戰幾乎沒有勝利過,嘗試占卜哪裡存在獲勝的機會時,也總是失敗,直到半個時辰前才成功了一回。”
陸瓊默默扭過頭——從越知涯的水準來看,這位朱天殿的師兄占卜的的確確是成功了,可惜成功的不夠全麵,在進行嘗試前沒有做過足夠的風險排查。
越華蕪倒無所謂輸贏,僅僅是參加到遊戲當中,就讓他足夠快樂:“咦,我的棋盤上好像又出現了新的狀況。”
連續的解說讓秋夢刀感到口渴,他一邊喝了口茶,一邊漫不經心的瞧了過去:“我來看看……噗!”
秋夢刀邊咳嗽,邊給自己順氣——蓋壤盤上的局勢出人意料,幸虧他對博物牌的熱愛已經到了元嬰修士親自出手來防止沉迷的程度,才給出了合理解釋:“居然演化出了[帝流漿]……我才是因為[玉紅草]具有令人長期酒醉的效果,加上[月夜],那就有可能觸發[今夕何夕],而[今夕何夕]和[月華如洗]相疊加,出現[帝流漿]也不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
無論是修士還是妖怪,在本質上都是吸納日月精華進行修煉,而濃鬱到了一定程度的精純月華,就會變成帝流漿。
蓋壤盤上,那片小小的區域上方,垂落的淡金色雨絲連成長線,綿綿不絕地向下落去,仔細觀察,會發現那其實是一粒粒橄欖般,的橢圓形“雨滴”,帝流漿飛入沼澤,飛入農田,飛入村莊,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自然姿態,與周圍的環境結合在了一起。
木客鳥破殼而出,抻了抻毛茸茸的小翅膀,開始引頸清啼。
陸璧撫掌而歎:“不愧是青帝所製,果然巧奪天工。”
博物牌光是景物的變化就已經很讓人驚歎,更邊說它還頗有趣味。
沈鴻魚:“我曾在書上看到過,青帝生前頗為掛心年輕修士的學習問題,想來她老人家之所以選擇製作博物牌,也是為了以了解萬物的方式,激發後人在修行上的興趣。”
秋夢刀笑了一聲,帶著三分促狹:“我猜是因為青帝下不好圍棋,所以就自己弄了一個新遊戲。”
越知涯斜眼看著自己的同窗,她懷疑秋夢刀在北洲的時候偷偷看過自己的起居注,而且是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美化的實況轉述版本。
褚師兄正無意識地揪著自己右邊的頭發,眉頭緊皺,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經過帝流漿的洗禮,還有木客鳥的幸運增幅,越華蕪完全不需要戰術,靠著硬實力按部就班的將對手慢慢擊敗。
褚師兄喃喃自語:“也許我占卜的結果真的是錯的?”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疑惑,“難道這個方位還有彆人在下棋。”
遊嬉坊裡打牌的人很多,但當前區域真的就隻有他們一桌——越知涯來的時候人就差不多滿了,最後隻能在拐角找位置。
眼看著褚師兄都想把地磚掀開瞧瞧下麵還有沒有另一片神秘空間的時候,越知涯咳了一聲,拱手道:“褚道友,在下也姓越。”
“……”
褚師兄一臉呆滯地看著越知涯,目光在她跟越華蕪之間來回移動了半天,好一會才後知後覺的領悟到了兩個越道友之間的差彆。
陸瓊有些擔心的看著自行揭露謎底的同窗,雖說崇吾派弟子間的氛圍基本能保持住不把人往死裡打的和平友善,但也保不準前輩會給後輩來一點額外的關心教育……
越知涯:“褚道友的卜算結果十分準確,然而世事總有意外,即使卜算無誤,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
陸瓊一臉欽佩地看著語氣一本正經甚至有點像是長輩在告誡晚輩的同窗——要不是旁觀了全程,她都得被越知涯毫無破綻的表演給蒙住,徹底忽略掉對方始作俑者的身份。
褚師兄被忽悠地一愣一愣,下意識跟著點頭:“越道友所言甚是。”
看著情緒由懵逼向讚同轉變的朱天殿師兄,陸瓊忍不住戳了下秋夢刀,小聲:“這樣就行了?”
秋夢刀同樣小聲回複道:“行了,占卜是一門很特殊的學科,對鑽研此道的修士而言,過程比結果更重要,而且在這裡的畢竟都是仙門中人,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通通推到修行和玄學上就可以——哦,後麵這句話是青帝說的,我們可以在寫雜論的時候引用。”
褚師兄從隨身的青囊中掏出紙筆將剛才的感悟飛快記下,接著居然十分鄭重地向越知涯道過了謝,又道:“在下現在知曉應該如何完成自己的功課了,作為感謝,要不然我為諸位卜上一卦作為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