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點明火,但水團的溫度在明顯變高,顏色也越來越濃稠。
越知涯懶懶道:“一個製作顏料的小竅門,通過控製水團周圍的風,可以壓製住水的沸騰,至於青琅玕的話,就儘量弄成小顆粒的狀態,煮出來的顏料會更細膩一些。”
話音方落,圍觀的學生們都條件反射般地從隨身青囊裡取出紙筆,開始記錄可能的考點。
陸瓊寫著寫著,忽然頓住,露出一絲迷惘:“等等,今天不應該是放假嗎?”
越知涯拍了拍友人的手背,安慰:“門派風格,習慣就好。”
山巔幻影處。
日光在雲海上的投影,以潑墨般的速度變得鮮濃燦爛了起來,四位大能的身影由明晰變得模糊,然後又再度明晰——貼心的作畫者在記錄曾經過往的同時,也替旁觀人員略去了過長的靜默時刻。
殷歲晏終於將書頁合上,揉了揉額頭:“的確缺失了很多內容,而且我基礎不太牢,起來十分困難。”
搖光睜開眼,提醒:“學習之事,切忌急於求成。”
殷歲晏頷首:“多謝搖光道友,我省的。”
大半天的功夫,唐將闌一直在畫畫,搖光安靜悟道,殷歲晏在努力學習,而越知涯則在製作顏料的工作裡,尋找到了彆樣的樂趣——她在把青琅玕投入水中之前,已經不是捏成粉末,而是捏吧捏吧,揉搓成各種形狀。
——圍觀群眾裡,有不信邪的年輕人蹲下身,悄悄摸了摸青琅玕,再次親手確認了這類材料的硬度。
唐將闌掃了眼:“越道友,你這是捏了三個饅頭,呃,是窩窩頭吧,饅頭似乎沒那麼尖。”
越知涯搖頭:“捏的是人。”
唐將闌隨口猜測:“你的仇人?”想了想,“丟進水裡的意思是,把仇人給烹殺之?”
越知涯默然片刻,語氣幽然:“是師父,大師兄,還有我。”頓了頓,補充,“其實也沒什麼寓意,隻是隨便選擇熟悉的人來捏著玩而已。”
唐將闌一陣咳嗽:“換個角度看,丟進去煮吧,其實也可以代表師門關係融洽,不分彼此。”
越知涯盯了友人一會,似乎在判斷對方是不是在隨口忽悠,然後再次捏了四個很像窩窩頭的“人”。
唐將闌:“……”
不用問,單從數量上,他就能看出來新的青琅玕們到底到底指代了哪些人。
越知涯抽出千秋歲,給其中一個“人”雕上了眉眼,認真道:“這是唐道友。”
唐將闌:“……”
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鼻子則和嘴連到了一塊——唐將闌覺得越知涯不說明的話,彆人都未必能意識到,她剛剛刻得是小人的五官。
唐將闌長歎一聲,擱下畫筆,把四個微型雕刻都攏過來,挨著個地修飾——也沒見他如何大改,但就是循序具備了極為肖似的輪廓,不必特地說明,就能看出誰對應著誰。
“青琅玕質地太硬,捏碎的話我沒問題,想要重塑,或許會使它的質地變脆,越道友幫忙加固一下。”唐將闌把四個已經完全不像窩窩頭的小人推給越知涯,中途又停頓了一下,諄諄告誡,“單加固就行,不用做任何外形上的改動。”
感覺藝術天賦受到歧視的越知涯:“……嗯。”
加固後,越知涯也沒把小人真的丟進水裡煮一煮,而是分給了身邊的友人。
殷歲晏將自己的微型塑像拿在手中,玩賞片刻,問:“唐道友能否幫我捏一個我妻子的小像?”
唐將闌答應地毫無負擔:“行啊,不知弟媳長什麼樣?”
殷歲晏拿出紙張,就地畫了一幅人像。
圍觀群眾有些激動——哪怕看不了高深的道法,能知道恒王妃長什麼樣也不壞,呃……
殷歲晏筆下的人物草圖,除了能看出來有長長的頭發和裙子之外,其他部分都特彆難以捉摸,半空中,最先看清畫像的大能們在沉默之後,紛紛保持住了和自身境界相匹配的平靜,沒有發出“你這畫畫水平,不和青帝差不多嗎?”的靈魂呐喊。
越知涯看了半天,理直氣壯地點評:“殷道友這畫的太模糊了,很難辨認啊。”
唐將闌看了友人一眼,一時有點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越知涯口裡講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都十二月九號了,我總感覺19年才開始沒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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