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的靈力消耗的飛快,穹頂上透明的屏障逐漸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縫,眼見就要失去效果,至於使者隊伍中那五位化神期的修士,早在之前的戰鬥中就受了傷,又為了幫助同伴躲入法陣,強行爆發了一波實力,目前基本都處於無法動手的技能冷卻狀態中。
壓抑的安靜中,一縷極細的黑色霧氣,悄無聲息地透過屏障,猶如溪水那樣,蜿蜒曲折地流向唐將闌真跡的所在——存放物品的青囊在之前的戰鬥中,同樣受到了損傷,給了魔物可乘之機。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化神期的修士若是決定拚命,除非不小心撞見青帝那樣極擅戰鬥的人仙級修士,否則多少能造成點障礙,所以魔物也並不打算戀戰,而是準備撈了畫卷就飛快撤離。
意識到不對的閬苑使者決定阻止,奈何魔物天然擅長隱匿之術,隊伍裡的大能又受了傷,未及出手,但就在魔物接觸到畫卷的一瞬,若玄若幻的奇異靈光從雙方相連的那一點蕩開,所有人和魔的視線都變得朦朧而模糊,整個禹洲首府都像是被一大滴從天而降的鬆脂,包裹進了曆史的琥珀中……
視線中繚繞的雲煙似乎在提醒觀賞者,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幻境,幽穀清曠,遠山環翠,那些優美的風景卻有種過於明快的不真實感,就像是技藝高超的丹青師,所特意描繪出的圖畫背景。
“……技法自然是不斷調整的,所製出的畫卷,當然也可以有不同的效用。”
鳳目上挑的史官穿著朱色的衣袍,似乎是因為常年繪畫的緣故,他的袖口染了深淺不一的色澤,卻並不顯得雜亂,反而有種不羈的氣質。
在史官的對麵,一襲青衣的成年版百殆真人含笑負手而立:“比如現在這一副,就可以強行使人陷入幻境,無法行動。”
唐將闌笑了笑,把麵前的畫卷卷好,往青帝懷中一拋:“送你了,留著以後坑人用。”
越知涯向友人拱了拱手,一本正經:“越某必定不會辜負明川真人的厚意。”
史官總給青帝的禮物到底是如何落到雲華真人手中的暫且不論,被迫進入觀賞模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隱約意識到了閬苑這回送禮的行動,似乎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單純……
伴隨著狂亂魔氣的爆發,“青帝”與“史官”原本清晰如生時的輪廓重新暈開,模糊成了一縷又一縷的霧氣,重新倒流回了畫卷當中,畫卷邊上,正站著一位成年男性外表的魔物,身周隱約散發著人仙級彆的威壓
——之所以說是魔物,是因為這名男性的臉上有著黑色的魔紋,雙目都不見一絲眼白,而是泛著紅光的深黑。
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亮起一道雪山崩傾般凜冽劍光。
從劍起到劍落不過一瞬之間,然而在所有旁觀者心裡,這一瞬都變得無限漫長。
襲擊閬苑使者的魔物裡,人仙級彆的戰鬥單位不止一位,加上隱匿之術的加成,崇吾派六和真人親自出手也最多一波乾掉一兩個,剩餘魔物大可以乘隙撤離——
“尊駕去留匆匆,倒顯不出我閬苑的待客之道。”
濃鬱的草木靈氣彌漫開來,空中似有無數奇花飄飄灑灑,雲華真人突兀現身,麵帶微笑的立於天上,長袖一拂,阻住了魔物的去路。
——她也僅僅阻住了一瞬。
當魔物終於確認眼前的“雲華真人”並非本尊之後,崇吾山長的劫劍便已裂體而過,攪碎了它們的神識。
“雲華真人”的身形隨之消散,化成一個小小的白色紙人像,被閬苑來使收回。
遠處。
無為派玉衡真人笑吟吟的站在雲端,朝著君洞明的方向遙遙俯身施禮。
身邊一位穿著越秀居服飾的真人滿臉受不了的神色:“玉衡道友,你剛才一直做壁上觀,如今戰局已然塵埃落定,才想著向人表明心跡,是不是晚了些?”
玉衡笑道:“可文英道友不是也與我一樣,未曾出手麼?”
越秀居文英真人為自己正名:“我禦空之術不如玉衡道友,是才略微來遲了一步,想來君真人不會因此介意。”
玉衡悠悠:“的確不曾介意——六和真人現在已經返駕回山,你說他是不是壓根沒注意到,邊上還有我們兩位無足輕重的旁觀人士?”
文英給了玉衡一個白眼,並主動拉開了和對方之間的距離——這就是他不喜歡無為派修士的緣故,後者在自我批評的時候,總喜歡張口就開地圖炮……
作者有話要說:有青帝的一天√
有大師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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