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尚淺的小朋友們未必清楚,但作為陽天殿主,井雙燈曾經在書本上見到過“人樞”的說法,某些陣法,比如說像當年的羊家村那樣的小空間,可以將樞紐煉製在活人的身上,謂之人樞。
倘若人樞遭遇傷害,陣法也會產生不可估量的變化。
吳後未置可否,隻道:“地陵不止是陣法結界,而相當於一處獨立的洞天。”
年少的青帝:“那又有何不可,對於‘人樞’來說,能與獨立的洞天聯係在一起,說不定還會更好。”
吳後眼裡掠過了一絲極淺的訝然:“你倒是博聞強識。”
年少的青帝一本正經道:“因為我學習很認真,所以基礎打的特彆牢。”
唐將闌:“……”
史官扭過頭,滿臉“用儘所有的自製力才憋住了沒當場拆你台”的凶狠猙獰。
吳後柔聲:“不過他們之所以會相信,也是因為我在地陵中做過跟人樞有關的試驗,留下了不少殘餘素材的痕跡。”
人樞,顧名思義,就是以人為樞紐,那麼所謂的素材,他們大約能猜到都有些什麼。
年少的青帝注視著對方,目光冷淡。
旁觀者似乎有些明悟,青帝雖然與吳後一直交流順暢,也能跟得上彼此的節奏,但卻不是一路人。
不見硝煙的表象下,是無法消弭的敵意。
吳後語氣悠然:“我本來對自己期許極高,雖然有考慮過用人樞的方式提升境界,卻不肯屈就於地陵中的小小洞天。”掃了眼青帝,“可惜遇見了你。”
年少的青帝搖頭:“你倒台的太快,就算我晚些下山,對你來說,結果也沒什麼不同。”
旁觀者中。
寧自書右手握拳,輕輕在左手掌心裡敲了一下,恍然:“既然吳後受到登仙宮的操控,那她會徹底失勢,要麼是登仙宮已經達成了目的,要麼就是覺得吳後快要脫出掌控,所以選擇痛下殺手。”
沈鴻魚點頭:“如果吳後的能量已然大到讓登仙宮感到威脅的地步,那麼在她控製之下的地陵,一定存在珍稀之物,所以登仙宮的人才死死不肯放手,反過來留給吳後一點可乘之機,讓她活到了與青帝見麵的時候。”
幻影處。
青帝跟吳後之間的交流都很簡單,唐將闌左看右看,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按耐不住,當著所有人的麵掏出了畫畫用的紙筆。
吳後:“……?”
不走尋常路的修士總是紮堆出現,史官的舉動成功讓吳皇後產生了某種微妙的情緒變化。
唐將闌望著友人,滿臉誠懇:“那個,靈感很難控製的,說走就走,說來就來,彆擔心,我就隨便畫兩筆,真的,遇見危險絕對不會多加留戀,時刻可以閃人。”
不強調還好,在特地強調過自身的機動性後,青帝瞬間警惕了起來:“我不信。”
唐將闌歎息:“你現在對人警惕性太高了……”
不等史官把話說完,青帝就從青囊裡抓出一把玉符,並將其中一張貼在唐將闌的腦門上,仔細端詳,片刻後點了點頭:“這樣就行了,到時候就算你不想跑,我也可以帶你遁走。”
唐將闌:“……”
給了友人翻了一個矜持的白眼,唐將闌倒沒把玉符扯下來,而是抓緊時間開始畫畫,他信筆揮灑間,勾點描摹的姿態猶如行雲流水,哪怕對丹青術缺乏了解的人,也會覺得賞心悅目。
寧自書和鄭珊珊目不轉睛地看了半晌,先後就地打坐,切換到了頓悟模式。
光線忽然產生了變化,先是從暗色的天幕上透出了一點白,很快,周圍的畫麵仿佛被清水浸潤過一般,褪去了原本鮮活的色澤,空洞的側殿逐漸拉伸、彎曲,失去了原本規整的形狀,而此幅畫卷中的重要角色們,偃月宮曾經的掌控者、北洲之主、史官還有恒王四人的身影也在依次變淺,乘著或濃或淡的飛雲遠去。
畫卷到了儘頭,曆史的舞台上,時間的帷幕無聲落下,遮去了所有的悲歡離合。
陽天殿主發現,他再次回到了入場時由白色雲霧構成的空間當中,周圍除了陽天殿的弟子之外,陸陸續續多了不少同門和遊學生,他們有人和寧自書與鄭珊珊一樣,盤腿而坐,正在抓緊時間消化方才的所得,還有些人帶著或茫然,或明悟,或若有所思的神態,要麼靜靜佇立,要麼和同行者小聲探討。
井雙燈小聲傳音:“前輩,您跟吳後之前說得‘人樞’還有提升境界是什麼意思?”
雖然有點偏科,但陽天殿主也是一個具有基本知識儲備的化神修士,他感到自己模模糊糊接觸到了一點關鍵內容,但又想不明白。
越知涯隨口:“其實也算是一種修煉的途徑,不過不太正規。”頓了下,補充,“等你成仙之後就能明白。”
井雙燈驚喜:“您覺得晚輩也有機會成仙?”
越知涯沉默片刻,彆過臉:“仔細想了想,還是由我先給井殿主簡單解釋兩句罷……”
井雙燈:“……”
要是《歸真訣》的效果更強一些的話,陽天殿主惆悵地想,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忽略掉青帝的言下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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