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雙燈知道,當初無為派使團過來的時候,打的旗號就是歸還青帝遺物,而那些遺物,則是搖光真人留下的。
“以前無為和崇吾關係很不錯?”
越知涯笑了笑:“至少比現在好。”
對於太過久遠的曆史問題,經典課成績隻是擦線劃過的井雙燈選擇不去追根究底。
越知涯:“所以最開始在環境亮度上做了限製——隻要瞧不見,自然就不會覺得異常。”
井雙燈接受了青帝的說法,就是覺得有些不嚴謹,真要強行控製亮度的話,為什麼還特地準備一隻藏有離珠的箱子,這不是引誘那些心細的外來人員在作死的邊緣各種蹦躂嗎?
越知涯悠然道:“如果來的是按正常途徑入內的門人弟子,自然會收到不能隨便亂開箱子的警告,倘若闖進來的是外人,總得留下點陷阱,不能讓他們出入此地如無人之境,當然,當初會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覺得有趣。”“……”
所謂的沒長記性,就是縱然已經被前輩回答過了無數次內心的疑惑,井雙燈都做不到麵部表情的嚴格控製。
此時,越知涯的眼裡閃過一絲井雙燈無法理解的光芒,旋即歸於平靜:“說到底,也隻是在下心有不甘,才會故弄玄虛罷了。”
井雙燈在沉默,理智告訴他,這時候應該說點什麼軟化一下氣氛,但自知之明又攔住了他所有想要打圓場的行為。
——比保持現狀更糟糕的,是讓現狀瞬間惡化。
越知涯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笑問:“要是想去峰頭上的樓閣,井殿主覺得怎麼走會比較合適?”
雲霧清泉之上,是若隱若現的仙宮玉闕,不管是建築造型還是選址方位,都在竭力勾引進入此間的修士趕緊上前去一探究竟。
井雙燈猶豫再三,還是吐露出了真實想法:“用腳走?”又道,“我感覺自己的靈力受到了壓製,暫時無法飛行,而周圍也就這一條看起來相對正常的小徑,當然繞道爬山也是一種思路……”
越知涯笑:“井殿主果然能看見霧中的山道,不愧是《歸真訣》修士。”
井雙燈瞅了瞅周圍雖然挺濃但不至於徹底封印住雙眼視力的霧氣,好奇:“難道修煉旁的心法的人不能一眼看到?”
越知涯:“本就不是普通修士該去的地方,他們想得太多,心內心外都有迷霧遮目,自然瞧不見。”頓了下,補充,“莫說旁人,以我如今的修為,也隻能望見茫茫一片。”
井雙燈看了青帝一眼,又看了青帝一眼,最終開口:“雖然不能準確感知,但我覺得,您現在的修為比我高。”
越知涯:“嗯。”
井雙燈:“……”
“嗯”完了之後不用再說點什麼嗎,比如“你雖然不如人仙但在後輩弟子中也算相當優秀”之類的安慰話語?
越知涯微笑:“井殿主,請,注意走上去的時候,莫要被濃霧完全纏住,否則便會身陷險境。”
井雙燈默默轉身,按照青帝的吩咐往上走,他的法器是長劍,名曰“沽春華”,比門派製式的飛劍更寬,薄如蟬翼,色如秋水之明,揮動之間,似粘似黏,舉輕若重,儘力驅散著山霧。
——這些霧氣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煉製後的“迷空步障”。
越知涯落後井雙燈三尺來遠,井雙燈回頭看對方有沒有跟丟的時候,發現這位前輩每一步都能踩出大佬的姿勢,覺得幸虧青帝一直貓在崇吾派裡不出山,否則憑她的做派,早就被靈府的工作人員當成假冒仙君的江湖騙子滿世界通緝。
或許是霧氣被驅散的太多,此世的青帝以及陽天殿主的身影清楚地映在了玉璧之上,下一刻,某種沛然莫之能禦的力量自虛空中傾瀉而出,井雙燈心中頓時升起凡人麵對雪崩時的戰栗感,那種源於仙人的絕對壓製感,幾乎令他連劍尖都不能稍加移動。
身後傳來一聲歎息。
越知涯摘下脖子上的青帝令,拋向空中,在迎來滅頂之災的前一刻,未知的力量瞬間平靜下來。
——僅僅是平靜,卻沒有撤離。
羊脂般的色澤消失不見,表麵平滑的玉璧的顏色在飛快變深,湧動著海浪般的濃綠與深碧。
越知涯笑:“既然阻攔不住,不若還是乾脆放行的好。”
話音消失,又過了約莫一炷香或者更長的時間,那種力量終於徐徐退去,比起來時的迅捷,撤離時則帶著明顯的遲疑。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今天翻車了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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