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涯講述:“水鏡一開始,其實並不是用於聯絡的術法,而是一種咒詛之術。”
她伸出手,隔空畫起了圓圈,在圓圈首尾連接的刹那,中間浮起了一層帶著透明質感的水幕。
水幕中顯示出來的,就是井雙燈本人——他在意識到前輩要拿自己做示範的刹那,就感受到某種細微的被窺探感,當下毫不猶豫地從隨身青囊裡取出了書本,擺出了認真讀書的艱苦奮鬥造型。
“……”
越知涯很好奇,對方在還沒畢業的時候,是不是總能遇見授業先生的愛心抽查。
她將靈力凝聚成長針,抬手戳了水幕裡的小朋友一下,與此同時,井雙燈也感覺到了明顯的刺痛感。
井雙燈領悟:“原來是能通過水鏡,直接攻擊對麵的人。”
越知涯又道:“至於周圍的盆栽,則是用於抵禦咒詛之術的法器——柏樹有辟邪作用,你所看到的這些都是‘替厄身’。”
井雙燈順著前輩的解說一一看過,忽然皺眉,指著一個隻有玉屑和木樁的石盆道:“前輩,這邊的樹沒有了,從斷口上看,痕跡很新,應當是才被取走不久。”
越知涯笑了笑:“沒想到井殿主居然也能注意到此處。”
井雙燈:“……”
青帝為什麼就不用他聽不明白的方式來施加嘲諷呢?
作為以《歸真訣》為根本功法的仙門後輩,井雙燈將令自己煩惱的問題拋給前輩後,就重新回歸了鹹魚的安詳狀態,在擺著水鏡的房間裡四處溜達,他發現,必須在神念集中的情況下,才能從裡麵看到影像,至於清晰度,不同的水鏡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距。
越知涯:“對了,若是察覺到自己被人通過水鏡窺探,可以選擇主動隔絕,用遮天機或者彆的同類法術都行。”
井雙燈醒悟:“這就是為什麼有些水鏡看不清的緣故?”
越知涯給出的判斷相當謹慎,她笑了笑,回答道:“隻能說有很大的概率會如此,但也有可能是壞了——長期塵封的秘境由於缺乏日常維護,就特彆容易出現類似的狀況。”
*
崇吾派的護山大陣因為帝流漿的突然降落而撤去少許,雖然範圍僅限於下三天,但對蟄伏已久的馬洗世來說,依舊是一個絕佳的出逃機會。
——特彆是源於君洞明的力量不知為何,在降臨到大淵獻宮之前,莫名出現了奇怪的停滯。
玉衡沒精力分析崇吾山長的行事邏輯,完全是追著太上長老的步伐,蒙頭闖進的大淵獻宮,結果一入門,就在空間的變幻中,徹底失去了馬洗世的蹤跡,轉悠了沒多久,跟一群身著無為派服飾,理論上應該遠在千裡之外的弟子正麵相遇。
他還沒來得及給對方一個他鄉遇故知的熱情問候,就差點被明晃晃的劍尖戳到了臉。
手持長劍的無為派弟子一臉正氣,厲聲怒喝:“何方妖孽,竟敢假冒我派玉衡真人?”
玉衡:“……”
怎麼在充滿各類真假難辨的幻術的仙門內證明自己是自己,的確具有相當程度的技術難度,尤其是他之前不得不跟著濯泉真人一塊留在崇吾“小住”,隨身腰牌也被拿走保管,但作為從人君世代活到現在的大能,他很快想出了解決辦法——玉衡默默卷起袖子,赤手空拳將弟子們毆打了一頓,期間多次使用無為派的經典招式,在緊張激烈的戰鬥中,也為對手製造一點熟悉的親切感。
“你,你這妖孽,是被戳破了身份所以惱羞成怒?”
玉衡扯開嘴角,露出了親切的微笑:“是告訴你們,在能輕鬆壓製全場的情況下,就算在下真的彆有用心,也沒必要假裝旁人,低調潛入。”
他揍人的時候隻用了三分力,一方麵是考慮到同門之情,另一方麵,則是需要留點精神,關注整個過程中一直隱身於拐角處的另一位氣息幽深的修士。
對方沒有選擇潛伏到底,而是大方地走了出來,向玉衡拱手:“玉衡道友。”
玉衡彎起桃花眼:“這不是越秀居的文英真人嘛,怎麼和我們無為派這群不成器的小朋友混到了一起?”
兩人平常都負責門派對外事宜,對彼此了解頗深,文英當下也不多客套,直接嗆了回去:“玉衡真人身為無為派現任掌門的師弟,如今都快在崇吾那邊落地生根了,論起與人結交的手段,在下當自愧不如。”
玉衡與文英說話的時候,也在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這是一條光線黯淡的遊廊,半側懸空,半側貼著山壁,像一條盤在山體上的蛇。
所以說狹路相逢屬於必然事件,此處就沒有彆的路能走。
仙人的建築不用太考慮地形,這條遊廊完全從整塊的山體中,生鑿出來的,站在懸空的那側向外眺望,無論是遠處還是下方,都歸於深濃的黑色,但卻不是寂靜的黑——玉衡總覺得,在他們瞧不見的地方,潛伏著某種蠢蠢欲動的危險。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更新後又小修了一下,所以才顯示零點,但首發時間是58分,所以沒有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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