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溫熱水撒在潔白的被套上,瞬間濡濕了一片,一些還,沒被吸收的水順著被套滑下,滴落在地麵,砸出一朵水花。
喬臨臉上布滿錯愕,右手僵在原地,從手腕到手指,越來越麻,一動就難受,最後慢慢失去感覺。
喬臨慌了,整個人都慌了,內心被恐懼籠罩。
猛的掀開被子,不管自己正在輸液,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跑。
輸液管沒有那麼長,針頭從喬臨的血管中拔出,因為沒有按壓,手背上的血液順著往下滴,隨著喬臨一路落在地麵。
薛長風回來,手裡提著剛剛買回來的粥,看到喬臨這副慌亂至極的模樣,一顆心往下墜。
發生什麼了?
喬臨看到薛長風,似乎看到了希望,猛地跑過去,想抓住薛長風的雙臂,卻隻有左手握住了,右手無力,隻能僵在薛長風的身側。
“薛……薛哥!”喬臨無助的望著自己的右手,“我的手……它不聽使喚了……”
薛長風在聽到後麵的話的時候,手一鬆,提著的粥就這麼重重的砸了下去,光潔的地麵濺的到處都是粥,還在往上冒著熱氣。
“你……說什麼?”
薛長風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喬臨,粥倒了滿地都沒有去管。
“我的右手它不疼了也不麻了,但是它不聽使喚了,怎麼辦?薛哥,我怎麼辦?!”
最後的我怎麼辦,喬臨是吼出來的,聲音顫抖,慌亂無措。
這是喬臨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這麼的慌亂。
就像漂泊在波濤洶湧的海麵上,一顆心都被海浪拍打淩遲著。
喬臨的吼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病房裡的人,紛紛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小護士看到滿地的粥,擰著眉走過來。
“先生你們怎麼把這裡弄成這副樣子了?”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一會兒我來收拾。”薛長風歉聲解釋。
喬臨左手緊緊抓著薛長風的胳膊,聲音顫抖:“薛哥,幫幫我!幫幫我!”
他不想他的手就這麼廢了,他還要打比賽,他還要拿冠軍,他還想……回到夢想開始的地方。
“我會幫你的,一定會的,這應該隻是暫時的,你不要著急!”薛長風知道,喬臨的情緒要崩塌了,從喬臨的手開始疼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壓抑著,情緒隨時都在崩潰的邊緣。
現在喬臨的手,突然失去知覺,不聽使喚,就如同要了喬臨的命一樣。
成為了壓垮喬臨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喬臨。
小護士的視線落在喬臨的身上,長的很好看的一個男人,滿臉恐懼,是得了什麼絕症嗎?
小護士剛想上去安慰兩句,喬臨的就望了過來。
那雙驚恐的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驚喜的亮光,那其中帶著希望。
小護士一愣,這什麼情況?
這時,身側突然有一個人經過,帶起一陣涼風。
喬臨看到時容的那一刻,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對了,他現在有時哥了,不再是自己一個人了。
時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她看到喬臨那副無助的模樣時,一顆心揪著一樣疼。
幾步走過去,時容伸手勾住喬臨的脖子,喬臨埋首在時容的肩膀上,呼吸到熟悉的清香,一顆慌亂的心漸漸鎮靜下來。
時容摟著喬臨的脖子,手掌放在他的頭頂,聲音很低很柔,透過口罩還有些悶悶的。
“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你要記住我當初說過的話。”
時容的腰上,摟著兩隻手,一隻緊緊的摟著,另一隻到手掌隻是輕微的放在腰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