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強壓下不適,麵容無波,隻是輕聲對著林歸宿詢問衛生間的位置。
林歸宿指著不遠處的方向,黑瞳有點擔心,溫聲低頭:“怎麼了?”
蘇年搖搖頭,“沒事!”
他身形挺拔步履從容的在幾人目光中離開。
直到進了衛生間,門關上後,蘇年挺拔筆直的身影一震,他扶住了洗漱台,
一道虛擬龐大的身影帶著無邊壓抑逐漸浮現,隨著身影的出現,空氣就像是被擠壓了抽空一樣,窒息而粘稠,無法順暢呼吸。
模糊不清的麵孔具是憤怒,身影出現的瞬間,一道肉眼不可見的波動圈住洗手間,隔絕了外界一切,
看上去可怕無比。
緊接著蘇年就聽見了氣勢恐怖扭曲的男人在精神空間裡委屈大哭的聲音,
【我的圖紙,我的圖紙沒有了?】
【天殺的,我的劇情又偏了。】
簡直哭的要厥過去了。
彆說他了,蘇年也想哭了,為什麼,這才第幾天啊,劇情又出岔子了。
兩人在精神世界抱頭痛哭,蘇年還得抽空哄小觸手,彆讓人真厥過去。
而在外麵的世界,自帶惡人buff的小觸手模糊的麵孔在劇烈晃動,豎瞳的眼睛煞氣猩紅到滴血,眼神看向蘇年時仿佛帶著無邊惡意,
蘇年眉頭一蹙,額上出現細細密密的冷汗,絲絲縷縷鮮血順著冷白的唇角沁出,鐵鏽味布滿了整個口腔,就連呼吸都帶著股血腥氣。
小觸手心疼的要死,可按照身份,是一定要懲罰的,不然劇情過不去。
他軟乎乎在精神世界貼貼本體,哭唧唧安撫,麵上惡人顏,浮在半空令人毛骨悚然,
嗚嗚嗚,為了畢業證!
小觸手握拳,哭唧唧,極惡buff的扭曲下卻讓他看上去麵上陰狠毒辣,連聲音也陰惻惻,小觸手照劇本宣讀,
“這次你的情報失利,”浮現在半空的男人居高臨下俯視著蘇年,“這是懲罰。”
“小懲大誡,二十四小時後自會解除。”
【本體我是不是太凶了,我不是故意的】小觸手在精神世界裡哭的直打嗝,蘇年摸他腦袋,“沒事,為了畢業。”
小觸手握拳,鬥誌昂揚:
【對,為了畢業證!】
蘇年和馬甲飆戲過劇情,銀發青年一動不動,仿若失去痛覺一般,恭順地垂下眼應是,身影突然漂浮到蘇年麵前,猩紅的豎瞳牢牢盯著他,不寒而栗,
看上去在訓斥,實際上偷偷喝蘇年勾手指,肌膚貼貼,眯起眼聲音包含惡意,激情棒讀,
“你這段時間待在林歸宿身邊,有什麼收獲?”
蘇年聲音嘶啞的平靜彙報著最近發生的事,最後道:“圖紙早就被他送給了軍團,現在帝星軍團在不遺餘力的保護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身影沉默半響,那雙猩紅眸色浮現出獸性的殘忍,
“軍方的圖紙我會想辦法處理,你的任務需要儘快完成,不能讓林歸宿和軍方繼續接觸。”
終究還是不舍得放過林歸宿這個能下金蛋的雞,沒下令讓蘇年直接殺了他。
蘇年沉默點頭。
半響,身影還是沒動靜,蘇年眼神示意:該鬆手了。
小觸手戀戀不舍,他和本體的貼貼時間本就不長,可惡,為什麼還沒到他們相處的劇情,他又不能偷溜過來。
小觸手內心暴風哭泣。
“篤篤篤——”
“篤篤篤——”
“蘇年,你在裡麵嗎?”
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一聲接著一聲夾雜著林歸宿心急如焚的擔憂聲。
小觸手和蘇年對視一樣,浮現在半空的黑霧身影陡然消失,胸口沒有消失的陣痛感一陣陣傳來,蘇年站起身來來看向鏡子,鏡子中的自己麵色蒼白,唇角的鮮血異常刺眼。
蘇年冷靜的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將唇邊的鮮血洗淨,壓抑著胸口尖銳的疼痛。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以前做任務時比這更嚴重的傷勢都有過,並非無法忍受……
嗚嗚嗚,蘇年編不下去了,內心咬手絹,實際上就是很疼啊。
蘇年內心呼氣幾次調整,努力閉眼,確認鏡子中的自己看不出異常後才打開門,剛一打開,就看見林歸宿焦急的神情,
抬眼見蘇年額發濕漉漉,但看上去沒什麼事後鬆了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很快緊張起來,不住的檢查著蘇年,焦灼擔心溢於言表,
“蘇年,你怎麼樣,沒事吧?”
他上上下下恨不得把蘇年翻開看,完全失去了沉穩的摸樣,
“你哪裡不舒服?”
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正警惕地四處檢查著,蘇年任由林歸宿檢查,掃了眼眾人,搖搖頭,
“我沒事,就是剛剛突然有點不舒服才會匆匆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林歸宿看蘇年雙手濕漉漉的,明顯是剛洗了手還沒擦,順勢扯過毛巾,很是自然的提蘇年擦了擦手,蘇年有些不太習慣被彆人這麼親近的對待,
林歸宿大概是看出蘇年的不適,動作頓了頓,撤回手,讓蘇年自己擦,隨後解釋道,
“剛剛飛船突然發生故障,所有的儀器都失靈了,這還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修了好一陣才修好,洗手間同樣發生故障,門怎麼也打不開,我有些擔心。”
說著,那幾個進來檢查的人已經掏出儀器開始檢修。
蘇年擦乾淨手,將毛巾放回去,
“我沒事,我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剛剛一直在衛生間,也才出來,不知道洗手間有沒有出故障。”
負責檢修的人很快就查出問題,
“確實有問題,這個門剛剛出了問題,打不開,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除了這個,其他的問題都沒發現。
林歸宿鬆了口氣,對著身後的保鏢道:“打電話給李秘書,讓他將這艘飛船送回去進行一次徹底檢修,將我的另一搜私人飛船調過來。”
“是。”
保鏢很快應聲離開,看樣子應該是去打電話去了。
蘇年跟在林歸宿身後,一行人離開了洗手間,離開前,蘇年轉頭看了眼洗手間,洗手間隱蔽角落的監控器早已失去了作用,耷拉著腦袋歪倒在一邊。
蘇年放下心來,跟著離開。
飛船內,不少人正湊在一起,看樣子是在研究飛船為什麼會突然失控的原因,不過聽他們的意思,已經排除了人為的可能性。
蘇年聽了一耳朵,滿腦子都是自己搞不明白數據遠離,聽的兩眼發漲,冷靜的麵容下恍恍惚惚,林歸宿被蘇年逗樂了,
“聽不懂才是正常的,他們是頂級工程師,我的私人飛船改裝基本上都出自他們手裡,他們思維跳躍很快,有時候連他們的徒弟都跟不上。”
蘇年遠離了兩步,他對這種腦子聰明的讀書人向來都是敬畏仰望,
“確實聽不懂。”
他要是有他們這麼聰明的腦子,做任務也一定能做的又快又好。
林歸宿眼裡的溫柔都快化成水了,此時的蘇年給了他幾分活氣的感覺,好像整個人終於露出了點真實情緒,鮮活了很多,也靈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