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田大夫先是查看那男子胸膛的傷口,後聽聞是溺水被救起,他又給男子針灸,說是要逼出裡麵的水,針灸需要把外衣褪去,他們一幫人在外麵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田大夫才喊他們進去,那男子衣著又穿得齊整了,規規矩矩地盤腿坐在床上。

“老夫方才詢問這位公子,問他是誰,公子答不出,似乎有些癡傻了。”

田大夫對著他們說話。

王秀花愣住,下意識地問道:“癡傻是什麼意思?他明明會說話呀,也聽得懂我們說什麼,怎麼會癡傻?”

她不大相信,主要是對方的表現不像是癡傻的樣子,眼神清明得很。

“不信你們自己問他。”

王秀花忍不住,看向那人,直接問道:“公子,你可知你自己是誰?你姓甚名誰,你可知道,你家裡還有哪些人?”

“我不記得了。”

“你怎麼會不記得?”她有些急了,語氣有些不好,怕對方賴上她,她隻是救人,可不想讓對方賴上她,他一個三十幾歲的成年男子賴上她,她在蘆圩鎮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真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我頭很疼。”

“你如何落水的,你可還記得?”

對方搖搖頭。

王秀華心咯噔一下往下沉,暗道壞了。

“王姑娘,我方才也問了他許多,這位公子的確答不上來,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我又細細查看他身上有哪些傷口,發現他腦袋後麵有一塊凸起,你們看。”

田大夫把他後腦勺轉過來對著他們。

對方留著的是金錢鼠尾辮,後腦勺隻有一撮長辮子,更多是光潔裸.露的頭皮,仔細一看,那後腦勺處有一塊明顯的凸起腫脹,原本被水泡白的皮膚此時已經變紅,沒有破皮,但很明顯是磕到什麼硬物或是摔到後腦勺了。

“我懷疑這位公子是磕到腦袋了,這人的腦袋忽然遭受劇烈撞擊,有可能造成失憶或是錯亂,所以他記不起自己叫什麼,也是情有可原的,這種情況隻能等他日後慢慢想起來。”

馮大嬸聽著懸乎,一輩子沒出過村子的人聽不大懂田大夫說的話,急急道:“田大夫,你醫術高明,怎麼可能治不好他?不過是腫了一個頭包而已,哪能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這不是瞎扯嗎?”

王秀花是有些相信的,她知道人撞到腦袋,有可能會短暫性失憶,再短暫性失憶有可能忘前幾日上個月發生的事情,怎麼有人把自己前麵三十幾年發生的事情全部忘掉,莫不是真想訛她,她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又跟他對視上,對方歪著頭,似聽懂他們說的話,又似聽不懂。

“你真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我真不記得,我隻覺得腦子疼,全身都疼。”

“田大夫,他都能聽得懂我們說什麼,怎麼會癡傻呢?”王大哥也站出來說話,實在很難相信一個聽得懂彆人說什麼的人是癡傻的,此人來路不明,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怕是要訛人。

田大夫行醫多年,不喜歡彆人質疑他的醫術,神色不悅,沒好氣道:“你們若是不相信,可以找黃大夫過來給他看病,反正老夫的診斷是他的確不記得了,這人失憶不是癡傻,隻不過不記得先前發生的事而已,他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也有可能明日就想起來,反正你們愛信不信。”

王秀花怕田大夫惱他們,田大夫可是蘆圩鎮為數不多的大夫,往後他們有什麼小病小痛,還得麻煩田大夫,她趕緊出聲安撫田大夫,說:“田大夫,我們都知道田大夫醫術高明,我們都是村姑田婦,村夫俗子,一輩子都沒走出過蘆圩鎮,哪裡有什麼見識,這病此前沒聽說過,不像田大夫見多識廣,所以我們才多問幾句,並非是不相信田大夫,還望田大夫彆跟我們這些沒見識的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