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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五月底,張嬤嬤跟紅瑩回家一趟,王秀花今日也沒出門,這個月出門的額度已經用光,隻能老實待在府裡。

張嬤嬤前些天在院子裡搭了一個土烤灶,說是平日裡用那土灶烤些吃食,土灶外麵加了一個鐵門,類似於烤箱,不過是用泥土製成,炭火在裡麵燒,門一關上就將食物烤熟,前些天做好,今日就用上了。

張嬤嬤用荷葉包著一整隻雞,再用一層粘土包在外麵,送進土灶裡麵烤,一共弄了兩隻,一個時辰後,荷葉雞出爐,那隻雞外皮被烤得金黃金黃的,裡頭也熟透了。

“火候剛好,再烤下去說不定就焦了,張姐跟紅瑩沒有口福,一隻給吳公公他們,一隻我們三個人吃。”

張嬤嬤趁熱將烤雞切塊。

王秀花在切的時候先拿起一塊放進嘴裡。

“怎麼樣,夠味嗎?鹽有抹多嗎?”

對上張嬤嬤詢問的目光,王秀花稱讚說味道剛剛好,鹹味剛剛夠,辣味也剛剛好。

“那就成,小主覺得好吃,過幾l日我們再烤,就怕吃了上火。”

今日午膳就吃烤雞加上一盤青菜,王秀花直接上手,兩手都沾滿油,一共吃了兩碗飯,三個人將一隻雞消滅得差不多。

消食半個時辰後,王秀花便回床上睡午覺了,一醒來聽到哭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起來時,紫蘭也從外間進來,伺候她穿衣。

“是不是有人在哭?”

“是,是紅瑩在哭,聽說她家裡出了事。”

王秀花穿好衣服後,趿了鞋走出去,紅瑩正哭得厲害,張嬤嬤在安慰她,她一出來,紅瑩看過來,撲通一聲就直接下跪。

王秀花有些驚訝,想把她扶起來,隻是紅瑩執意要貴。

“小主,你幫幫奴婢吧,奴婢阿瑪跟額娘沒有辦法了,他們找遍所有關係也沒法將我哥弄出來,我哥哥前些日子跟人打架,打傷了人,那人聽說家世很好,跟皇家沾親帶故,那人明明受的隻是輕傷,不過他氣極了,讓衙門的人將我哥哥關進牢裡,我阿瑪跟額娘花了很多銀子才進去牢裡看我哥哥,他們說我哥哥遍體鱗傷,那牢裡的官兵聽令行事,每日毆打我哥哥,說是要將人打死才罷休,我哥哥身上都沒有完整的皮膚,隻剩下一口氣了,求小主幫幫奴婢,奴婢不想哥哥被打死。”

紅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過好歹把事情說清楚了。

“那你們有打聽你哥哥到底打傷了誰?跟皇家怎麼個沾親帶故法,那人姓什麼?”

“奴婢的阿瑪跟額娘托人輾轉打聽,隻打聽到那人是烏雅家的人,奴婢也不知道烏雅家跟皇家是什麼關係,我們家是普通老百姓,隻能打聽到這些。”

張嬤嬤畢竟在宮裡當過差,也知道京城中大概有哪些富貴人家,聽到烏雅二字時就猜測道:“會不會是德妃娘娘的娘家,德妃娘娘生下四皇子、六皇子跟十四皇子,聽聞在宮裡很受寵。”

紅瑩眼角掛著清淚地看著張

嬤嬤,一聽到是宮裡娘娘的娘家,臉色又白了幾l分,哽咽道:“我阿瑪他們說我哥哥得罪的人是姓烏雅,衙門的官爺說上頭下了令,人不能放出來,說人想出來隻能是屍體。”

“京城裡姓烏雅的人不多,德妃娘娘的娘家是其中一個,烏雅家因為德妃娘娘受寵,生下三個阿哥,整個家族都被皇上提拔上來,在京城裡是很顯貴的家族,你哥哥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張嬤嬤臉色凝重,這個幫忙小主怕是幫不了,那可是德妃娘娘,宮裡正經的主子,生下三個阿哥的娘娘,小主要幫隻能去求皇上,可在皇上那,德妃娘娘跟小主怕是都不能相提並論。

紅瑩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張嬤嬤跟紫蘭趕緊給她掐人中,等紅瑩緩過神後還是乞求地看向自家小主,既然是宮中娘娘的母家,那隻有皇上比娘娘尊貴,小主求皇上幫忙,她哥哥才能逃過一劫。

“小主,奴婢隻有一個哥哥,他要是出事,奴婢的阿瑪跟額娘怕是都會跟著去了,那奴婢的家就散了,還請小主幫幫奴婢,奴婢就是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小主的。”

王秀花的確有點為難,若紅瑩哥哥惹的人是德妃的娘家人,德妃可是生下過五個孩子的嬪妃,雖然其中兩個夭折,但四阿哥跟十四阿哥還有皇九女最後都活下來了,皇上肯定喜歡德妃才會頻頻召她侍寢,德妃才會頻頻懷孕,她在皇上那肯定比不過德妃,況且她也不知道紅瑩的哥哥怎麼得罪德妃的娘家人,錯在誰那,冒然跟皇上開口,皇上會怎麼想她。

“奴婢求求小主了,請小主救救奴婢的哥哥,以後奴婢就是小主的人,一輩子伺候小主。”

紅瑩磕頭,腦門重重磕在地麵上,咚咚作響。

“快起來吧,彆磕了,腦袋本來就不靈光,磕壞了就成傻子了,我會跟皇上開口,不過我不能保證皇上願不願意幫忙,你們也知道我在皇上那是沒什麼份量的。”

紅瑩見小主願意幫忙,又嚎啕大哭,連著磕了好幾l個響頭。

張嬤嬤歎口氣,小主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等於是攬麻煩上身,那可是德妃娘娘,小主將來若是有機會進宮,腳還沒踏進皇宮就先得罪德妃了。

王秀花既然決定幫紅瑩,就得儘快,這人每日在牢裡被打,都遍體鱗傷了,怕是撐不了幾l日,她立即提起筆給皇上寫信,在信中讓皇上快些過來,直接表明她有事相求,跟吳公公說儘快把信傳到皇上手裡,是急信,越快越好。

她想著這信送到皇上手裡總需得一日,皇上收到信最快過個六七日才會過來,他一國之君肯定忙碌,沒想到第三日,皇上便過來了,她也沒想到這麼快,所以有些驚喜。

“皇上……”

“下次不要給朕傳信,你得記住你的身份。”

王秀花吐了吐舌頭,這不是有要緊事才給他傳信嘛,沒要緊事,她也不想給他傳信,她問皇上餓不餓,想不想吃點什麼。

“朕不餓。”

王秀花示意紅瑩她們出去,她過去摟著皇上,湊上香唇。

“說吧,什麼事?”

王秀花把事情講一遍,講完後小心翼翼看著皇上。

“若是查明紅瑩的哥哥犯了大錯,他死在牢裡就死在牢裡了,若是他沒犯下什麼大錯,沒犯下死罪,還請皇上讓人把人放出來吧,這些日子的牢獄之災跟身體的刑罰也讓他記住教訓了,他想必也知錯了,還請饒他一命。”

“你倒是挺會多管閒事的,這些奴才家裡的事都求到你這邊,她們到底是來伺候你的還是來求人的,朕朝務繁忙,沒空管這些小事,他既傷了人,關進牢裡也是應該的。”

“若是那人隻是皮肉傷,那人有錯在先,先出言不遜,豈不是等於冤枉人,讓人枉死,皇上肯定也不想有人枉死,隻需要查一查就好了,皇上,你讓人先查一查吧,奴婢就怕有人仗著皇家的名義在外麵欺壓普通老百姓,到時候敗壞的是皇家的名聲還有皇上的名聲,算奴婢求你,等會皇上想對奴婢怎麼樣都行。”

“你這是以色侍人?”

“奴婢想想皇上什麼都不缺,奴婢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隻有這身皮囊算是奴婢自己的,所以隻能以色侍人了,皇上神通廣大,隻需一兩日便能將事情查清,查清後,若是紅瑩的哥哥有錯,皇上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朕會去查的。”

王秀花眼睛一亮,勾住他的脖子,“真的?那皇上是答應了?奴婢替紅瑩多謝皇上,奴婢也謝謝皇上,謝謝皇上願意幫奴婢,皇上的大恩大德,奴婢銘記在心。”

“你最好是真的謝朕。”

“絕對是真的,真心實意,白銀黃金都沒有那麼真,奴婢給皇上寬衣吧,皇上好像有一陣子沒過來了,奴婢很想皇上。”

說著,王秀花就親上去了,勾著他的舌頭,手也開始解掉他身上的衣物。

這一次,她主動居多,目的就是讓皇上高興舒服,將他推倒在床上。

康熙的確舒爽了,她向來大膽,主動起來頗有幾l分彆的意趣。

“皇上,喝口水吧。”

康熙抬眸,見有冰涼的白瓷茶杯抵在他唇邊,王氏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張口,那水入了他口中,有股清甜,事後他的確口渴,這杯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知不覺,他直接喝光。

“裡麵放了什麼?”

“白糖。”

“那不是越喝越渴。”

“不會的,皇上喝了可還渴嗎?喝得多就不渴了,是不是比純淨水好喝,奴婢看皇上喝光了,要不奴婢再去攪弄一杯過來,這會不是喝椰汁的季節,椰汁更好看,不過上一年奴婢沒見到內城的集市上有椰子賣。”

“那椰子在海南福建等地才有,離京城太遠,運不過來,蘇州也有椰子嗎?”

“奴婢記得小時候吃過一回,隻一回便讓奴婢念念不忘,這麼多年竟再也沒吃過,蘇州好像沒有,奴婢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會有。”

“朕看看今年能不能讓人送些到京城。”

“那皇上記得賞給奴婢一兩個。

“嗯。”康熙應下。

王氏隨即走開,他還躺在床上,竟有點不想起身,過一會兒王氏走回來,他問她乾什麼去了,她說是喝避子湯,他眼眸深了深。

“皇上要起了嗎?”

“朕還不想起。”

“那你躺著,有什麼吩咐奴婢。”

“再來一次。”

王氏拍他胸膛一下,帶有一點嬌嗔,康熙也不由地笑了笑,他每次來這邊都要弄兩次,仿佛不弄兩次都對不起自己舟車勞頓過來一趟,還有就是王氏放得開,她稍微一挑逗,手也靈巧,他很容易起來第二次,他把王氏扯上床,她原本收起來的墊子又墊上。

……

過了三日,王秀花還坐著雕花木椅上看書時,紅瑩進來又朝著她跪下。

“小主,奴婢剛剛回家一趟,見到奴婢的哥哥已經歸家,奴婢過來謝謝小主。”

皇上速度真是快,幾l日就將人放出來了,可能那是皇上,皇上一聲令下,衙門就得放下,她問紅瑩他哥哥傷得怎麼樣。

“大夫說能留住一條命,不過左腿折了,胳膊也折了,以後能不能好還不一定,不過能撿回來一條命已是萬幸,奴婢真的謝謝小主,以後小主有什麼儘管吩咐奴婢。”

王秀花皺眉,傷得這麼嚴重,這真的是將人往死裡整,要是好不起來豈不是成了廢人,她忍不住問道:“那你哥哥可有說是惹了什麼人,當時怎麼起爭執的?”

“奴婢哥哥說了他不過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他罵了一句,那人就跟他打起來,還讓他的隨從打奴婢的哥哥,奴婢的哥哥沒有還手之力,還被抓進牢裡,奴婢打聽清楚了,跟哥哥打架那人的確是德妃娘娘的家人,聽說是德妃娘娘的堂弟,是娘娘二伯的兒子,那人過來給奴婢的哥哥道歉了,給了三十兩給奴婢的哥哥治傷,奴婢的家人說民不與官鬥,收下這三十兩就當做沒這事了,原諒了那人。”

“行,事情解決了就行,多請幾l個大夫看看,若是沒有銀兩,可以提前跟張嬤嬤支取,將下個月的月銀先取了。”

紅瑩趕忙搖頭說夠了,那三十兩目前是夠的。

“我知道了,沒事了,以後見著皇上也給皇上磕個頭。”

紅瑩哥哥沒放出來前,她天天愁眉苦臉,笑不出來,現在人總算是放出來了,保住一條命,她也有心跟小主說笑,淺笑著接話道:“奴婢哪一回見到皇上沒有磕頭,奴婢見著皇上都是行大禮的,這事是小主幫奴婢,而皇上幫了小主,奴婢記恩肯定記在小主身上。”

“所以你這意思是說我也得記皇上的恩?”

“是啊,皇上幫了小主,小主當然得記皇上的恩,皇上其實待小主真的不錯,奴婢看出來了,皇上對小主有幾l分情意。”

王秀花輕笑,說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叫做情,不懂就要在這裡胡謅。”

“反正奴婢覺得皇上待小主挺好的。”

“去忙吧,彆打擾你家小主看書。”

紅瑩說她去洗衣服,隨即笑著跑開。()

王秀花繼續低頭看書,並不在意紅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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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六月五日,王秀花出門,許是出門出得多了,每日都是當日去當日回,吳公公跟卓公公反正對她不會盯得那麼緊,偶爾兩個人隻有一個人會跟著她,她帶著紅瑩跟紫蘭去銀樓,準備打幾l個銀首飾。

這家銀樓叫景福銀樓,店裡麵有三個忙活的人,其中一人是掌櫃,約莫四十歲,留著八字胡,辮子很長,透著一股精明相,兩個是夥計,夥計身材高大,畢竟這屋子裡麵的東西值不少錢,得有兩個夥計看貨,省得有人拿著店鋪裡麵的東西就跑。

“幾l位姑娘,可是要買銀飾?這裡什麼都有,銀手鐲,銀耳墜,銀項圈,想要什麼樣式的都有。”

王秀花隨意指了一個銀手鐲,讓掌櫃拿出來給她戴戴看,那手鐲戴在她左手腕時,她問掌櫃的這手鐲的價錢。

“這手鐲有兩百克,要個二兩銀子。”

“我要是那二兩銀子過來,能不能溶個這樣的手鐲。”

“融銀子的話就不止二兩了,至少要三兩才能溶個這樣式的銀子,我們還得用夥計淬火捶打研磨才成,需要一定功夫。”

王秀花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掂量掂量重量,又看向掌櫃,“如果說我要將鐲子溶成碎銀,大概需要多少兩,花費幾l天?”

“需三五日,我們得開爐,溶成碎銀的話需要加工費一兩。”

“這手鐲,我要了,順帶把那個耳環給我拿過來。”

掌櫃把耳環拿出來,說是一共要三兩銀子。

王秀花痛快地給了銀子,又在鋪子裡逛了逛,看了看裡麵的飾物,掌櫃的可能見她沒有討價還價,出手豪爽,又繼續跟她介紹。

“你們是不是隻要是銀飾物都能溶是不是,多大的銀兩能溶?”

“是,都可以,我們這裡是誠信經營,絕對不會缺斤少兩,更彆會摻雜彆的東西在銀子裡麵,絕對是純銀。”

王秀花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她在銀樓裡待了兩刻鐘才離開。

……

六月九日,院子裡的石榴樹開始開花了,紅瑩摘了一些石榴花說是要染指甲,她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看著她們折騰。

“小主,你要不要染?”

“算了,你們弄吧,彆管我。”

王秀花見小路子過來院子,沒等他開口,她便知道是皇上過來了,紅瑩跟紫蘭也立即把手上包到一半,染色染到一半的石榴花都收起來,規規矩矩站好,等皇上進來就跪下給皇上行禮。

王秀花不像她們要行大禮,隻是稍微屈屈膝蓋。

六月份的京城是不冷不熱,皇上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無袖暗花金絲馬甲,腰間係著一條純藍色腰帶,上頭垂掛著一紅玉佩,每走一步,那玉佩跟著晃動,他的頭應是剃過,毛發比上一次過來時要短一些,連後頭的金錢鼠尾辮都截去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