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隔了三個多月才找到(),當初她已經把他的麵目劃爛?()_[((),屍體又在地底下埋了三個多月,怕是早就腐爛不堪,怎麼可能還認得出來人。

“怎麼知道那是楊大貴的屍體,他們在哪裡找到的?”

“不知道,聽說他的家人認領了,不過隻是屍體找到而已,不會有人懷疑到你頭上。”

王秀花沒法真的把此事放下,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心裡起波瀾,趙縛這樣說了,她也隻能先不管此事,方姐今日去走親戚了,隻能是她做飯,她讓趙縛幫忙看一下孩子,她去燒飯,她留趙縛吃完一頓飯後才送他出去。

不過沒過幾日,王秀花還在賣包子時,突然有三個捕快過來,說是她殺了楊大貴,要把她帶走審問,他們衝過來,根本不給她反抗的機會,三個人一起押著她,把她帶走,她隻來得及跟孟大娘說一句讓她找方姐。

再一次被關進牢裡,王秀花想不通那些人怎麼知道她殺了楊大貴,證據是什麼,她在牢裡待了一個時辰,便有典史過來審問她,說是有人親眼所見楊大貴夜裡潛進她家,那晚之後,楊大貴就消失不見了,人肯定是被她殺的。

王秀花否認,任由他們怎麼審,她都是否認,過一會兒有捕快把證人帶進來,是住在雲平村的村民丁大叔,說是他夜裡起夜,到樹林裡出恭,見到她三更半夜正在挖坑。

“既然是三更半夜,夜晚漆黑,大人怎麼確定他看清楚人,他見到的是誰,誰又知道,我也可以說我起夜見到他挖坑,他才是殺人凶手,況且既然他說見到彆人挖坑,那個坑在哪裡,他能指出來嗎?”

典史氣道:“林姑娘真的能言善辯,證據確鑿,林姑娘還想抵賴,那楊大貴的小妾也說了楊大貴夜裡去找你,當天夜裡,他就沒有回來,人不是你殺的,那人怎麼會死,我聽說林姑娘跟楊大貴發生過齟齬,楊大貴向林姑娘求過親,說明此前你們是相識的,他夜裡去找你並不奇怪。”

“不奇怪?大人,你要不要聽你說了什麼,他一個男子夜裡找我不奇怪,我想他若是去找大人的妻子或是妾室也不奇怪,這個村子裡誰不認識楊大貴,跟楊大貴有仇的人多的是,他向我求過親又如何,求過親就證明人是我殺的?”

“你……大膽刁民,人就是你殺的,你認不認,認的話簽字畫押,不認的話,我們會對你嚴刑拷打。”

“僅憑大人的一麵之詞就想讓我認錯,冤枉好人,我知道楊大貴先前在衙門當差,大人跟楊大貴關係親厚,大人想迫不及待為楊大貴找出凶手,但人不是我殺的,他也沒來找過我,如果你們非要誣陷好人,我必定讓人替我申冤,我還會讓人告到刑部,告到上麵,讓大家評評理你們是如何屈打成招的,我也認識翰林院侍讀張鬆源張大人,那是京城五品官,到時候你們弄虛作假,冤枉好人,看你們頭頂上的烏紗帽還能不能保住。”

“不止一人看到林姑娘夜裡出門,林姑娘能否告訴我,為何林姑娘夜裡出門?”

“哪一夜,民女不知道大人說的是哪一夜,京城裡

() 有禁令不允許百姓夜裡出門嗎?既然他能夜裡出恭,我夜裡不能出恭,況且我夜裡鮮少出門,到底有幾人見到我夜裡出門,大人可以將他們找來跟我對峙,我倒要問問他們是否真的見到我夜裡出門。”

許是她語氣強硬,又搬出五品翰林院侍讀,典史猶豫,一時把她沒有辦法,後帶著人先離開牢房。

王秀花自己一人待在牢房裡,心裡不安,此時是她為魚肉,人為刀俎,他們若是不肯放過她的話,她的這些言語抗辯無非多加一條死不認罪的罪名,她還沒有被嚴刑拷打過,不過她聽說那些刑罰一般人都受不住,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趙縛身上。

她沒被關押多久,不到兩天,她就被提審了,被當眾問審,衙門大堂門口有很多觀望的百姓,擠了不少人,她被押上來跪下,上頭坐著是縣令,主簿兩個人還有前日審問她的典史,她再掃一眼,大堂內還有楊大貴的家人、幾個村民跟方姐趙縛他們。

審問開始後,先是楊大貴的小妾說了楊大貴失蹤那一晚說過的話,再是其中一個村民說他見到楊大貴朝她家的方向走去,另外三個村民說他們在同一天夜裡見到她出門,丁大叔說他見到她在樹林裡挖坑,這一個接著一個的,說辭的確可以形成證據鏈。

王秀花覺得這些人未必是真的在當晚見過她,更像是套好的說辭。

縣令開口:“林姑娘,你在八月二十二日那晚,究竟都做了什麼,如實招來。”

“大人,我那晚隻是好好待在家裡照看孩子,沒見過楊大貴,亦沒有在夜裡出門。”

“可有證人證明你一直在家,沒有在夜裡出門?有這麼多人見到你夜裡出門,還前往樹林挖坑掩埋屍體,難不成這麼多人都看錯了?”

“大人,我可以證明她夜裡沒出門,我跟她在一塊。”

趙縛出來說話,跪在地上。

“你跟林姑娘是什麼關係,你一整晚都在她家嗎?”

“我一整晚都在她家,我跟林姑娘的關係……我愛慕林姑娘。”

趙縛這說法倒是幫她作證了她夜裡沒出門,隻是他一個男子一整晚都在她家,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在彆人眼裡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再加上他說他愛慕她就更加洗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縣令再審問剛才那說見到她的人,這一審問,他們又說當晚天黑,他們隻是看到一個人影,看不出清楚臉龐,並不是十分確定那人就是她,結合趙縛的說詞跟她第二日早上準時去開包子鋪,她可能沒法作案,加上她一個弱女子,沒法殺掉一個成年男子。

縣令說這陣子京城出現一個連環殺人凶手,有可能是那個殺人凶手做的,都說那個連環殺人凶手是個男人,得出的結論是她不是殺害楊大貴的凶手。

她就被當場釋放,不過王秀花見到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許是在說她跟趙縛夜裡“偷情”的事,這古代把女子的名聲跟貞潔看得很重,她本來住到雲平村時已經懷著孩子,那個時候就有一些風言風語,經過這一天,怕是這風言風語不會有真正停歇那

一日。

不過這事,趙縛幫她,她對趙縛說了謝謝。

等到家門口時,趙縛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撫了撫她的臉,眼含歉意說道:“抱歉,我當時一時著急,沒有考慮到你的名聲,林姑娘,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也可以娶你,如果林姑娘願意,我讓媒婆過來下聘,林姑娘願意嫁給我嗎?”

王秀花不敢也不能,她的名聲本來就不是很好,所以她不是特彆在乎,大不了她再換一個地方住,至於趙縛,她想她隻能辜負他。

“趙公子,我們有緣無份,我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林姑娘難道不喜歡我嗎?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跟林姑娘真的在一起,林姑娘,你讓我照顧你跟孩子,有個男人當家,林姑娘不用那麼辛苦,況且除了我,林姑娘還能嫁給誰,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私下定情,已有首尾,為何林姑娘不願意嫁給我,我哪裡不夠好。”

趙縛其實很好,相貌好又年輕,性子溫柔體貼,父母雙亡,家境不算貧苦,這對女子而言的確是一門好親事,不過她是真的不能嫁給他,她先前也算是允諾過皇上,她不會再嫁人,更彆說她還有一歲半的孩子。

“趙公子,你很好,是我不夠好,我多次讓趙公子幫忙,卻沒能給趙公子想要的,是我不對,我給趙公子添麻煩了,我那裡攢了二百兩,我把銀子都給趙公子吧,這次真的是謝謝趙公子。”

趙縛怎麼也沒想到都到這步,林姑娘還是不願意跟他發生點什麼,都是止乎於禮,二百兩是她全部身家,可他不缺這二百兩,他要她跟他在一起。

“林姑娘,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是不是怕你那大官知道,可是你在他眼裡已經死了,為何你不能跟彆人在一起,要為他守身如玉,你帶著一個孩子過得這般艱難,他又在哪裡,我能照顧你們母子兩,我也不怕他報複,林姑娘,我真的很喜歡你。”

趙縛說著就一伸手把她攬過去,緊緊摟住她。

王秀花覺得無論如何,既然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就不能給彆人希望,她以後再出什麼事都不能再麻煩趙縛了。

“趙縛,我的確害怕,我不能冒險,是我對不起你,往後你還是彆過來找我,我也不會過去找你,不會再麻煩你,那二百兩你收下吧,就當我給你的謝禮。”

“我不要,我偏要過來找你,你現在不想嫁給我,那我就會繼續努力打動你,直到有一天你對我敞開心扉,你今日受驚一天,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趙縛還是鬆開,放她回家。

方姐抱著小林簡就在院子裡看著他們,其實她覺得趙公子人不錯,願意幫林姑娘,林姑娘母子兩有趙公子照顧,未來的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況且今日趙公子那麼說,林姑娘的名聲徹底是沒了,隻能跟趙公子在一起。

……

果不其然,沒過幾日,她的包子鋪生意變冷淡了,不停地有人過來對她指指點點,甚至有人過來直接罵她水性楊花,不知檢點,殘花敗柳,有人往她的包子鋪扔東西。

王秀花隻

能暫且關門幾日避避風頭,沒想到也有人上們鬨事扔東西,她一出門,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她,她根本出不了門,方姐偷偷跟她說外麵有人說要把她這種不潔的女人弄死。

王秀花小瞧了這古人對貞潔這東西看得多重,對女人的名聲有多在乎,她先前在蘆圩鎮隻是有人在背後議論,對她指指點點,但沒人會真的朝她扔東西或是想要弄死她,可能她從小在那裡長大,他們村子裡的人都認識她,可是來到京城後,他們隻會覺得她傷風敗俗,想要將她這個不潔的女人浸豬籠。

她怕那些人真的會想辦法弄死她,正所謂法不責眾,若是大家一起殺了她,他們未必會被責罰,可是她卻會丟了命,她不能冒險。

她決定搬去彆的地方,京城那麼大,總有她們母子兩的容身之處,隻不過她的包子鋪好不容易開起來,生意漸漸變好,換個地方又要重頭開始,還有方姐畢竟是住在雲平村,她搬去彆的地方,方姐不會跟著她過去,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方姐這樣的好心人。

她跟方姐說要搬家時,方姐隻紅了眼眶,說搬了好,那些人是人雲亦雲,保不齊他們人多膽大,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到時候真的傷害到林姑娘母子兩就是作孽了。

幸虧她攢下的銀兩還有一些,她想了想還是搬到內城,花了一筆五十兩買了一進的宅院,不到五天就搬走了,包子鋪租了兩年也正好快到期了,至於她之前買的二進宅院,她托方姐幫她賣出去,虧一點銀子也沒關係。

正好,她也斬斷跟趙縛的聯係,她新府邸的位置隻告訴了方姐跟孟大娘,這兩人都對她不錯,她讓她們彆跟彆人說。

她已經有了戶籍,身契的話,因為她不是家奴或包衣,所以身契有沒有都無關要緊,不管怎麼樣,楊大貴的事是結束了,應該不會再被翻出來,她心底的一塊石頭落地了。

內城比外城要繁華,她還有一些銀兩,所以不著急找活,換個地方後,彆人不認識她,她隻說丈夫死了,留下一個孩子,大家也就沒說什麼,那些風言風語就消失了,不會有人突然朝她扔東西。

這個年過得平靜,不到兩歲,小林簡會走路了,雖然走得還是不穩,但她這個當娘的人覺得十分欣慰,抱著小林簡連親好幾口,結果小林簡還用小手擦擦他被親過的臉頰,似乎有些嫌棄她這個親娘。

……

徐道這陣子心思沉重,不知要不要把王姑娘還活著的消息告訴皇上,加上那個連環殺人凶手還沒找到,京城的百姓惶恐不安,他日日都要稽察出入,巡視京城內外。

一月中旬,新年已經過去,徐道還沒想好,他看皇上已經走出來了,而王姑娘也有新生活,隻是他覺得王姑娘的孩子說不定真是皇上的孩子,皇家血脈,真正的皇嗣流落在外,他於心不安,那可是阿哥,真正的皇子。

他也不知道王姑娘在想什麼,竟然不去找皇上,難不成王姑娘隻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個販夫走卒,過著平淡艱辛的生活,而不是當尊貴無比的皇子,將來成王侯將相,王姑娘隱匿皇嗣是毀掉

原本屬於孩子的前程。

徐道思來想去,年後又過去王姑娘住的地方,發現那裡住了彆人,偷偷打聽一番才知道王姑娘搬家,再仔細打聽王姑娘還卷入一樁殺人案中,還有王姑娘是因跟一男子夜裡私會,名聲儘毀才搬走的。

徐道去查王姑娘卷入的那樁殺人案,查到這死掉的人跟王姑娘有些淵源,那人曾向王姑娘提親,卻被王姑娘拒絕,原先是個捕快,據說是被人打了,腿變瘸了,當不了捕快,他也查到一個叫趙縛的男子,傳言便是他與王姑娘有私情,他又去戶部查這趙縛是何許人也,發現這京城內隻有一人叫趙縛,那人已經四十三歲,很明顯不是那日他見到的二十歲年輕男子。

總而言之,王姑娘哪怕帶了一個孩子,她也是很受歡迎,不缺人追,有的是男子想當王姑娘的夫婿,徐道覺得王姑娘長相雖然還行,但也沒到絕美的地步,他見過宮裡的主子,個個容貌出色,儀態萬方,王姑娘跟那些小主嬪妃相比真的是遜色不少,放在宮裡都不算出挑。

結果不僅僅是皇上迷戀,這宮裡的男人也迷戀。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徐道一個人想到腦殼疼,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萬一告訴皇上,皇上一查發現王姑娘跟彆人有了私情,王姑娘還能活嗎?還有那個流落在外的阿哥,皇上會不會疑心阿哥的血脈,萬一不是皇上的孩子呢,畢竟那個孩子真正多大,誰也不知道。

徐道想著他得再查查那個孩子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王姑娘肯定不是一個人生的孩子,肯定會有穩婆接生,隻要確定了日子,是不是阿哥就一目了然,他便讓人再去打聽,他曉得王姑娘是改名換姓了,許是怕被皇上追查到下落,所以改名換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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