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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皇上過來時,母子兩在比賽喝藥,看誰先喝完,她喝的是止咳湯藥,而胤禑喝的是射乾湯,專治小兒咳逆,裡頭主要有射乾、麻黃,甘草、生薑等藥材,小孩子吃不了藥性太烈的藥,都是藥性溫和的藥材。

“額娘,我喝得快。”胤禑皺著臉喝完後,率先舉手,一臉興奮,一說到比賽,他就忘記藥的苦味,一心想贏。

王秀花連忙誇他,同時往他嘴裡塞一塊橘子蜜餞,見到皇上進來時,念春香彤等人連忙跪下行禮,她是坐在膳桌前的圓凳上的,剛想起來行禮,皇上就讓起身了。

“皇上怎麼不讓人通傳一聲?”

“朕聽說你們母子兩病了,過來看看。”

王秀花說道:“皇上,你還是彆靠我們太近,臣妾這病還是胤禑傳給臣妾的,小心病氣也傳給皇上,皇上,你要不還是離我們三步遠吧。”

“朕沒那麼容易生病。”說著,他就一把把胤禑抱起來。

胤禑乖乖地喊了一聲阿瑪,他喉嚨還有點發炎,喊阿瑪時聲音有些沙啞。

康熙摸了摸胤禑的額頭,問她是不是胤禑燒退了。

“是,他好多了,這幾天乖乖喝藥,隻是有點咳嗽,喉嚨有點不舒服。”

“你呢?有沒有好些?”

皇上盯著她問,王秀花笑道:“臣妾也好多了,有皇上的關心,臣妾這病估計會好得更快,皇上在出巡途中可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

“好玩的事沒有,朕每日要召見當地官員,還要體察民情,好玩的事跟朕無關。”

行行行,他日理萬機,出巡途中還要忙著國家大事,她多嘴問這一句,王秀花在心裡暗暗翻一個白眼,她就不信那些官員不帶著他這個皇帝吃喝玩樂,好好招待他一番,說不定還會給他送美人呢,若是不好玩,他也不會出巡那麼多次,勤勉是勤勉,但不妨礙他尋些快樂輕鬆的事做。

“紅瑩,你把胤禑抱下去吧。”

王秀花也示意其他人出去。

“大白天的,朕還有折子要看,你……彆……彆勾朕。”見王氏屏退奴才,起身朝著他過來,屋內隻剩下他們兩人,康熙心提了提,以為王氏是想做那事,其實先前在宮外的時候,他們基本上都是在白天做那事,他隻會在白天過去,隻不過現在是在宮內,傳出去不好。

王秀花更加無語,推了推他胸膛,“皇上在說什麼?臣妾不是想勾皇上做那事,臣妾還懷著孕,想做也做不了,皇上,你自己想歪了彆賴到臣妾這,臣妾清清白白,完全沒有那意思,臣妾隻是想說先前皇上允臣妾親自撫養孩子的事,皇上得給臣妾立個字據畫押才行,臣妾怕皇上反悔。”

“朕何時允你了?”

王秀花瞪著他,他這是被佟妃說動了,已經開始反悔,想把她的孩子給佟妃,她忍不住說道:“皇上,你不要跟臣妾說笑了,那晚你分明是允了臣妾的,皇上彆貴人多忘事,臣妾記得清清楚楚。”

康熙笑了笑,見王氏像是一隻刺蝟,渾身的刺又開始豎起來,開始說話話中帶刺,她一向不是什麼真正溫柔之人,他下麵一句若是說他反悔了,她肯定會直接撲上來撕咬他。

“哪一晚?朕這陣子的確繁忙,忘了跟你說過什麼了,朕允你什麼了?”

“皇上,你少給臣妾裝糊塗,臣妾的孩子必須要給臣妾撫養,皇上要是不給,臣妾寧可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康熙原本還存著跟王氏說笑逗逗她的心情,一聽到這話,臉色立即沉下去,“王氏,你可知你在說什麼,你這是想弑子嗎?你可知謀害皇嗣是死罪,就憑你方才那句話,朕可以治你的罪,你彆口無遮攔!”

“臣妾想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有什麼錯,皇上既然允了臣妾,為何要出爾反爾,你若是不把臣妾的孩子給臣妾,臣妾生下他又有什麼用。”

“你本是常在,本就沒有資格撫養阿哥,朕把胤禑交給你撫養,已是對你的寬容,你彆得寸進尺,認為孩子給你撫養是理所應當,朕的孩子,朕想給誰撫養就給誰撫養,輪不著你一個女子來過問!”

王秀花一急,大聲反駁道:“那也是臣妾的孩子,是臣妾生的他,你憑什麼不讓臣妾撫養。”

“皇子比你尊貴,是你生的又如何,你身份低微,本就不該撫養皇子,你沒有資格跟朕索要什麼,朕給你,那是朕仁慈,朕不給你,你也得老實受著,這孩子要是有什麼閃失,朕唯你是問!”

“皇上這是想殺臣妾?你大可以不用等,一屍兩命正好。”

康熙擒住王氏的脖子,氣她不知死活,屢屢在挑釁他的帝王威嚴,他沉聲道:“一屍兩命?朕隻想去母留子,你給朕好好生下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出半點閃失,朕會株你九族。”

“好一個去母留子,皇上不必等,可以現在就動手,直接剖開臣妾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

“給朕好好生下孩子,不然……彆怪朕對你無情!”

康熙拋下這句話後鬆開手,轉身離開。

王秀花氣得直接拿起一個茶盞朝著他砸去,砸中他後背,他回頭時目光淩厲地看著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殺了泄憤,她目光迎上去。

康熙還是什麼都沒說,徑直離開。

梁九功等人在外麵隻聽到裡麵有爭執聲,聽不清裡麵說了什麼,見到皇上出來,梁九功瞥到皇上背後那一身汙漬,嚇得嘴巴微張,他本以為密常在進宮後會收斂一些,原來密常在還是那個密常在,進宮後隻是短暫地收斂一二,事實上密常在還是那個不怕死,跟皇上硬來的人。

梁九功心想皇上屢屢容忍密常在放肆,是不是已經開始習慣了,皇上習慣了,他這個奴才每一次還是心驚膽戰,真怕皇上直接下令處死密常在,沒人比密常在的膽子更大了,懷著孩子都敢跟皇上吵起來。

梁九功見皇上麵色鐵青陰沉,大跨步往鐘粹宮外麵走,他連忙跟著,出了鐘粹宮後,皇上坐上轎輦,他喊起轎,回乾清宮的一路上,皇上的臉色都沒有好轉,陰沉得像是暴

雨來臨前的平靜。()

傍晚,天黑下來後,皇上翻了佟妃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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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妃已經聽說皇上白天時怒氣衝衝從鐘粹宮那出來,聽說是在密常在那受了氣,她心想誰敢給皇上氣受啊,大半是宮裡亂傳,不過皇上跟密常在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還是很好奇,再好奇,她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麵問,隻有老老實實侍寢。

侍寢結束後,她原本還想提一提撫養密常在孩子的事,不過見皇上一晚上臉色都陰沉,她隻能將此事放下,日後尋著機會再說。

……

到了康熙三十四年四月初,選秀正式開始,閱選是由太後、恵妃跟榮妃一起閱選,按照八旗滿蒙漢的順序閱選,此次秀女眾多,初選便選了五天,皇上本人隻參與了一天,聽聞此次選秀也是為太子選太子妃,太子身邊雖有側福晉庶福晉等人,但還沒成婚,連四阿哥都比太子早成婚,已經迎娶嫡福晉,又聽說皇上已經有屬意的太子妃,讓那女子參加選秀隻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

到了五月中旬,選秀落下帷幕,被撂牌子的秀女已經返程回家,而入選的秀女也很快被召進宮中進行最後的考察,太子妃的確從此屆秀女中選定,據說是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爾佳氏,石文炳隸屬漢軍旗,在江南任職,江南漢文化大盛,跟漢人居住,所以從了石姓,但其實祖上是滿人,所以太子妃從了祖上的姓氏,姓瓜爾佳氏。

比起其它阿哥的嫡福晉,太子妃漢軍旗的身份還是低一等,此次選秀,皇上也挑了不少秀女賜給皇室王公與宗室裡的八旗子弟,成年的阿哥也得了幾個庶福晉,真正被安排入宮當小主來考察的秀女隻有十一個。

王秀花自從跟皇上那天吵架後就再也沒有見到皇上,她懷孕快七個月了,先前生病也病愈了,隻有胤禑年紀小,身子弱,病了幾個月還沒完全好,還是有點咳嗽,這一病,她都覺得胤禑瘦了不少,這幾天才開始有食欲吃東西。

“小主,太醫說小主會在七月初臨盆,而小阿哥的生辰是在七月九日,豈不是小阿哥跟小小阿哥生辰會很近。”

王秀花坐在房間內給胤禑縫製新衣時,屋內安靜時,香彤開口說話。

“是會很近,不過應該不會在同一日,沒有那麼巧的事。”王秀花想了想她第二個孩子應在七月生,跟胤禑差不多相差三歲,胤禑的三歲生辰也快到了,她趕在他生辰前替他做好新衣,讓他在生辰當日穿上。

“是啊,不在同一日也好,不然給小阿哥辦生辰宴的時候都不知道是給小阿哥辦,還是給小小阿哥辦,省事是省事了,但小阿哥他們怕是不開心,本來該是一個人的生辰,又變成兩個人,他們隻能獲得一半的注意。”念春笑道。

王秀花頭低得久了,眼睛盯著針線也發酸了,她抬起頭扭扭酸脹的脖子,站起來伸伸懶腰。

“小主,奴婢給你按按吧。”念春見小主伸懶腰,覺得小主肯定又是哪裡酸痛了,越到懷孕後期,這身子越發笨重,小主也有些水腫,夜裡還常常睡不著,就因為腰骨發酸,肚子大了,哪裡都覺得不舒服

() ,還會時不時抽筋,她常常給小主按按腿,讓小主舒服一些。

“陪我出去走走吧。”

坐得累了,王秀花想出去走走。

“好,奴婢陪小主,香彤,你也一起,跟我一起攙著小主。”

王秀花笑道:“我這是去哪都得帶著你們,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不用攙著,也沒到不能走路的程度。”

“我們跟著小主才放心一些,小主想去哪裡,要不我們就在鐘粹宮前院走走吧。”

“鐘粹宮前院後院,我都走幾百遍了,還是去禦花園走走,我很久沒有去過禦花園了。”

王秀花主仆三走去禦花園,今日天好,又是五月底,正值仲夏,禦花園的花開得正盛,石榴、海棠、百合、玫瑰等各類花還有各種藤蘿都生機勃勃,上頭還有蝴蝶在縈繞,一些鬆樹榆樹都枝繁葉茂,鬱鬱蔥蔥,尤其是陽光的照射下,那些鮮豔的花都異常好看。

她很難得過來禦花園,見到那些好看的花都忍不住湊上去聞聞,清冽的花香縈繞在鼻息間。

“你是誰?”

原本她們正在靜靜看花時,身後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王秀花回過頭,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身後跟著兩個宮女,她穿著折枝玉蘭刺繡織錦緞的旗裝,頭上插著鎏金蝴蝶攢珠步搖,手腕上戴著綠玉鐲子,腳下的軟底珍珠繡鞋也十分精致。

“你是誰?我問你話呢。”

對方語氣有些趾高氣揚,視線更是往上,好像要用鼻孔看人。

念春替她回道:“這是密常在,敢問小主是?”

“哦,原來隻是一個常在,我是剛進宮的秀女,我阿瑪是吏部尚書,一品大臣,敢問常在的阿瑪是幾品大臣?”

念春難得臉色有些嚴肅,冷聲道:“你既是剛進宮的秀女,見到常在小主,你理應行禮才是,為何不行禮?”

“我雖是秀女,但我不久之後會被封為貴人,密常在不過是常在而已,為何要讓我行禮。”那女子倨傲地說。

念春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不把宮規放在眼裡,且十分張狂的人,在這宮裡的小主哪一個的阿瑪不是身居高位,區區一個吏部尚書的女兒也敢這麼囂張,她不由皺眉,“你還隻是秀女,等你被封為小主再說,現在你還沒是小主,你本該向我家小主行禮,你若是儘快行禮,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原諒你先前的無禮,不然我們上報給宮裡的娘娘,你這個秀女最後能不能當上小主都不一定。”

“你……”那女子生氣,“你這是想告狀嗎?你隻是奴才,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

念春在宮裡這麼多年,不是剛進宮的新人,早就褪去稚嫩,處事已經成熟,也有自己的一套立身處世行則,不會輕易地被威脅到,更何況對麵隻是一個秀女,“奴婢是沒有資格,可我家小主有,你先對我家小主不敬,你既是剛入宮,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對你的考察,你能不能成為小主,還得等考察通過後才能決定,你入宮是為了學規矩來的,難道你沒有學過見到小主要行禮的規矩嗎?給

你教規矩的教習嬤嬤沒把你教好,等我們上報給上頭的娘娘,不僅僅是你,連嬤嬤都一同處罰了。”

不知那女子想到什麼,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屈膝行禮。

“給密常在請安,常在吉祥。”

王秀花先給念春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後並沒有讓那秀女起身,等她雙腿有些顫抖了,她才讓她起來。

“你這規矩還得學學,念你是剛進宮,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你要是再怎麼不懂規矩,我不會輕易繞過你,這宮裡規矩嚴苛,還請你好好學學,用心記住,彆以為你阿瑪是一品官就能讓你在宮裡肆無忌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然好不容易入選當上秀女,入了宮,最後還是被送出宮,那就太可惜了,往後見著比你位份高的小主,記得要行禮,不是誰都有我這種好性子,不跟你計較的。”

王秀花說完後就不再看那位秀女,繼續賞花。

那秀女手緊緊捏著帕子,最後怒氣匆匆地離開。

王秀花沒把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在禦花園又走了近半個時辰才回去。

越到懷孕後期,她越是坐不住,因為一坐就覺得腰骨酸痛,還不如起來走走,聽說走多了,到生的時候才容易生一些。

皇上不召見她,她一個常在也不能主動去前殿,加上她也惱他,更不願意見他,隻想好好養胎,可是越到臨盆的時候,她的心思越重,皇上沒說把孩子交給她撫養,她的心就一直懸著。

皇上這陣子又常常讓佟妃侍寢,她不知道佟妃怎麼跟皇上說的,反正佟妃會時不時過來她這邊,跟她聊天,問她身體狀況,已然把她的孩子當成她的孩子,隻等著她一生下來,她就把她的孩子抱過去,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法跟佟妃徹底撕破臉皮,說她的孩子隻能是她自己養,萬一皇上最後把孩子交給佟妃撫養,她還得跟佟妃保持友好的關係。

這孩子交給誰養最主要是看皇上的意思,由皇上來決定,哪怕是她再不情願見到皇上,為了孩子,她也得在生之前見見皇上,看能不能說服皇上。

前殿不能去,她便讓小石子盯著乾清宮那邊的動靜,皇上若是來後宮或是去禦花園,讓小石子過來通知她。

到了六月初,聽說新進宮的秀女正式獲得冊封,最後有八個人成了後宮小主,有兩個被封為常在,兩個被封為答應,剩下的都是庶妃,反正皇上對位份極其吝嗇,有些人一輩子都隻是庶妃,在宮裡的小主大多是這樣熬著,哪一天皇上高興了才會獲得冊封。

王秀花讓人去打聽,那個吏部尚書的女兒聽說是被封為常在,沒有封號,以姓氏來稱呼,被稱為林常在。

小石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等他喘勻氣後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她趕緊起身,準備去堵皇上,聽說皇上去了恵妃的延禧宮。

“小主走慢一點。”念春怕小主走快了摔著,連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