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皇上第二天也過來看胤禑,不過待得不久,不到一刻鐘就走了,在他走後,袁常在過來陪著胤禑說話,等胤禑睡著後,袁常在才跟她說話。
“要不是妹妹,我這陣子也不能侍寢。”
王秀花笑道:“是姐姐貌美動人,引得皇上動心,跟妹妹無關,姐姐待胤禑的心,妹妹都看在眼裡,說不定姐姐再過一陣子就有好消息了。”
袁常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要是真如密貴人所言,那就太好了,她多麼盼著有自己的孩子,她也曉得密貴人幫了她,皇上過來密貴人這時,密貴人幾次讓她在皇上麵前露臉,後宮女人那麼多,能在皇上麵前露臉被皇上記住才有可能被翻牌子,密貴人的恩情,她也記在心裡。
“十六阿哥怎麼樣了?”
“不知道,沒什麼壞消息傳出應是很好吧。”
袁常在見密貴人說起十六阿哥時語氣淡淡的,仿佛一點都不擔心十六阿哥,“你怎麼不過去看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是惠妃的孩子,我看了又能怎麼樣,惠妃自會照顧好十六阿哥。”
袁常在還想說什麼,又怕觸及密貴人的傷心事,且不說德妃連生那麼多孩子,隻有十四阿哥被德妃親自撫養,她們這些家世不顯,位份不高的女子能親自養自己的孩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這恩賜也不能連著砸兩回,十六阿哥被記在惠妃名下其實不令人意外,就是對密貴人而言到底是把自己的孩子給彆人,心裡肯定不好受。
……
另一邊的延禧宮,胤祿剛好得差不多,結果這孩子又突然生病,開始發燒,乳母給他喂奶,他喝得不多,沒什麼胃口喝奶。
惠妃覺得撫養這個孩子就好像是拿著一塊燙手山芋,明明已經很用心照顧他,可幾個月大的孩子身子孱弱,動不動就生病,她畢竟不是孩子的生母,這孩子要是出什麼事,彆人免不了懷疑她這個養母照顧得不儘心,苛待孩子,她在皇上那還沒徹底撇去嫌疑,不想讓皇上覺得她沒有用心照顧孩子,這會兒胤祿又生病,她便沒有對外宣說,隻是以自己食欲不振的名義找來田太醫給胤祿看病,讓太醫開了藥方,讓翠喜去太醫院那邊抓藥,儘量瞞住孩子生病的事,反正密貴人也不會過來看孩子。
皇上已經來看過胤祿一次了,這幾天也不會再過來。
“娘娘,小阿哥又哭了。”
惠妃看著銅鏡裡麵的自己,身後的芸月將點翠嵌珠鏤空發釵插進發髻中,她們依稀能聽到小阿哥的哭聲,從隔壁的偏間傳來。
“他生病難受,又不會說話,隻能哭了,那藥喝了怎麼不起作用,你等會讓翠喜再去太醫院請田太醫過來看看,翠心那幫奴才連一個小孩子都哄不好,真是一群廢物,先彆弄了,去他抱過來給本宮吧。”
芸月走開。
惠妃也沒什麼心思繼續梳妝打扮,等胤祿被抱過來,這孩子哭到脖子都紅了,她哄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一直哭,弄得惠妃沒了耐心,隔
著衣物對著胤祿的屁股拍了幾下(),力道不算重。
彆哭了?(),哭什麼哭,你想要什麼?”惠妃目光一凜。
許是察覺到抱他的人生氣了,胤祿終於不哭了,惠妃用手帕把他擦去眼淚,輕聲道:“這樣才是乖孩子,哭有什麼用,想要什麼跟額娘說。”
“娘娘,這孩子親你,你一抱他,他就不哭了。”芸月說了一句。
惠妃抱著胤祿,這孩子不哭的時候會睜著一雙黑眸愣愣地看著你,若是她親生的孩子,她肯定萬般疼愛他,隻可惜是彆人的孩子,她對彆人的孩子再親近也不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親生的跟非親生終究是隔著一層。
“讓乳母抱去喂奶吧,彆餓著他。”
一旁的乳母連忙接過去。
“今日的藥繼續煎,煎好了給小阿哥喂下去。”惠妃吩咐道。
沒有哭聲之後,惠妃才覺得耳邊清淨許多,許是剛才哭了一會,喝完奶後的胤祿睡著了,惠妃讓人帶下去歇息,小阿哥那邊的炭火不能少。
……
“汪太醫,可有什麼異樣?”佟妃問道。
“這藥方更像是給小孩子開的藥方,都不是烈性藥,應是退燒的藥方,而不是治食欲不振的藥方。”
汪太醫這麼一說,佟妃就知道了,是十六阿哥生病了,而惠妃有意隱瞞,這藥方是惠妃身邊的奴才去太醫院那邊抓藥的方子,而在惠妃的病曆檔上記著是治食欲不振的藥方,惠妃為何會隱瞞十六阿哥生病,應該也是怕皇上懷疑她虐待十六阿哥吧,畢竟十六阿哥自出生到現在,病了好幾回了。
佟妃揮手讓汪太醫下去,她自己坐在鋪炕上沉思一二,心想惠妃越不想讓人知道,她越不能讓她如願,她讓雁冰擺駕鐘粹宮。
還沒到鐘粹宮時,佟妃見到這陣子比較得寵的兩位小主,一個林常在,一個餘答應,幾人見到她後側身貼在宮牆那邊給她行禮。
佟妃細細打量這兩位新得寵的小主,林常在姿色尚可,但她打扮得倒是精致,一繡滿海棠花的織錦短襖加上繡青鸞牡丹的冬日旗裝,發髻上綴了三支珠釵,而餘答應容貌更勝林常在,自帶一股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氣質,小臉尖尖的,皮膚膩白,一雙眼睛也仿佛含著春水,隻不過此時餘答應臉上多了一個巴掌印。
“這是怎麼了?誰來告訴本宮發生了什麼?”
“娘娘,是餘答應方才對嬪妾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嬪妾教訓她一下。”
佟妃對得寵的小主都不喜歡,對林常在的話,她微微挑眉,說道:“本宮怎麼不知道這宮裡輪到林常在做主了,輪得到林常在在這裡教訓小主了?你們擋著本宮的路,罰你們在這裡跪上半個時辰吧。”
佟妃示意人往前走。
林常在跟餘答應等人隻能跪下,不敢違抗佟妃的話,見到佟妃的轎輦走遠後,林常在就站起來了,不打算繼續跪下去,帶著人離開。
佟妃過來鐘粹宮找密貴人,十六阿哥生病一事,怎麼能不告訴密貴人呢,她坐在密貴人
() 的房間內,瞥了一眼方桌上的紅色櫻桃。
內務府那群人真是會辦事的,櫻桃難得,冬日的櫻桃更難得,她作為宮妃也不過得了一盤,可是密貴人這就有半盤,她一個宮妃在內務府那群人眼中都快跟一個貴人的待遇差不多了。
“妹妹,十五阿哥的腿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還不能行走。”
“真是可憐,傷筋動骨一百天,十五阿哥估計還要一陣子才能好,他不能跑動怕是在屋內悶壞了吧。”
“是,好在內務府那邊送來一個輪椅,能推著他在院子裡轉轉,娘娘,請喝茶。”
佟妃見密貴人雙手恭敬地給她奉茶,她接過抿了一口,看向密貴人,密貴人打扮得簡樸,頭上隻插著一素銀簪,她進宮快兩年,得了不少賞賜,應該不缺好東西才是,偏偏她幾次過來密貴人這,她都是最簡單的打扮,一個得寵的常在都比她招搖。
“十五阿哥傷著腿,十六阿哥也不太好,妹妹兩個孩子今年開年都受了這麼多磨難,真的是……本宮都覺得兩個孩子可憐。”
“都會過去的,娘娘彆擔心。”
“本宮是看他們可憐,十六阿哥病成那個樣子,惠妃她……”佟妃頓了頓,“十六阿哥在惠妃那也是受苦了。”
“十六阿哥生病了?”
“是啊,難道妹妹不知道嗎?也對,惠妃沒有對外張揚此事,十六阿哥好像病得不輕。”
佟妃注意密貴人神色變化,不過密貴人這人會藏著自己的心思,她從她臉上沒瞧出什麼,除了剛才問十六阿哥生病這句話語氣有些詫異之外,她沒露出太多擔憂。
“惠妃應該會照顧好十六阿哥的。”
佟妃輕嗤一聲:“惠妃先前給十六阿哥喂木薯粉,妹妹怎麼還相信惠妃會好好照顧十六阿哥,十六阿哥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孩子,你看著這回十六阿哥生病了,惠妃也沒請太醫給十六阿哥看病,孩子放在惠妃那真是受苦了。”
“惠妃不是虐待孩子的人,嬪妾相信惠妃,先前那是奴才誣陷惠妃。”
佟妃見密貴人不相信她說的話,一副堅信惠妃的樣子,她嘲諷道:“是不是誣陷還不知道呢,誰都知道那是惠妃的奴才,奴才都是聽主子的話,十六阿哥要是真出什麼事,到時候妹妹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可是嬪妾現在又能做什麼,嬪妾覺得惠妃是一個寬厚仁善之人,不會做出虐待孩子的事。”
見密貴人此時油鹽不進的樣子,佟妃擰眉,反正消息她帶到了,信不信是密貴人的事,她不信密貴人作為十六阿哥的生母,她什麼都不做。
“是,妹妹說得有理,小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妹妹也不必過多擔心。”
……
“小主,佟妃說的是真的嗎?十六阿哥真的生病了?”念春見自家小主在佟妃走後,就安靜地坐著,她忍不住問了一句。
宮裡沒傳出十六阿哥生病的事,原先聽說十六阿哥痊愈了,那木薯粉當時吐出來不少,養了七八天就
好了,這才沒幾天,怎麼又生病了,還是佟妃過來告訴小主。
“生病就生病了,惠妃那會照顧的。”
“小主不過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