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梁公公都在外麵受凍,他自然也不能進屋,好在香彤她們把兩碟點心拿出來給他們吃。
梁公公擺擺手說吃不了東西,怕要上茅廁誤了差事。
小才子心想這禦前的人就是禦前的人,不會離開皇上身邊,一會都不行,小心謹慎的樣子讓他覺得還是在娘娘身邊當差好,至少娘娘不會讓他們時時刻刻守在身邊,出恭的時候還是可以出恭的。
王秀花這邊等皇上睡著後,她便起來了,怕胤禑跟胤祿吵著皇上,她帶他們到正房連著的右耳房去玩。
等皇上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情。
幾個人坐下來一起用膳。
康
熙瞧著王氏偶爾幫胤祿喂食的慈愛樣子,這樣的喂食,他兒時很少經曆過。
“阿瑪,我過幾日要隨著太子哥哥去太液池那邊玩。”
“太液池那邊冰麵不夠厚,你們怕是玩不了。”
胤禑歪著腦袋,說道:“去了才知道,太子哥哥下雪後那邊就可以玩了。”
“你太子哥哥是個親厚的兄長,他若帶你去,你便去吧,不過要小心禦寒。”
王秀花聞言也側目過來:“還是彆去了,天寒地凍的,萬一又凍著怎麼辦。”
胤禑笑著說不會凍著,他會穿很多衣服。
“穿再多衣服在外麵待久了都會冷,更何況是太液池那邊,那邊更是陰冷。”
“可是那邊會很好玩,聽說會結冰,太子哥哥結冰後就可以在上麵滑動,可以冰嬉。”
王秀花看向皇上,問太液池那邊的池麵結冰了沒有。
“怕是結得不夠厚,太子有分寸,若是不可以在上麵玩,太子不會讓他過去的。”
今年雖然下雪,但總覺得還不夠冷,太液池那邊是足夠冷才會結厚厚的冰層,若是隻是薄薄一層,一踩就碎掉,怕是也不能在上麵冰嬉,康熙也忘了上一次冰嬉是什麼時候。
“臣妾怕他凍著,染上風寒,再發燒咳嗽怎麼辦,胤禑,到時候你生病了又要喝很苦很苦的藥。”
康熙想了想,說道:“這兩日還是彆過去了,等雪停了再說,朕讓人去看看那邊是否結冰,若是結冰的話,朕再讓人組織冰嬉。”
“那好吧。”胤禑有些不開心地應道。
康熙摸了摸胤禑的腦袋,王氏也是怕胤禑生病,畢竟他一個月前才病愈。
到了傍晚,康熙依舊沒走,已經有留下來過夜的意思,一個時辰前,他教胤禑下棋。
胤禑不知是真的喜歡下棋還是知道在他阿瑪麵前扮乖,愣是下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黑,他說要回去阿哥所那邊才起身離開。
晚膳過後,胤祿被帶去彆的房間。
王秀花端來一碗薑湯給皇上喝下。
“皇上,你想歇下了嗎?”
“朕還不困。”
“那皇上在這坐著吧,臣妾要去沐浴。”
康熙擺擺手讓她過去,等王氏沐浴出來,他聞著王氏身上的香味,示意她過來,他一把把她摟住。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得香香的,來勾朕。”
她還真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昨日沒洗,今日覺得該洗了,再冷的天,她總覺得隔一日便要洗澡了,不然總覺得不舒服。
好在鹹福宮有小廚房,他們不用過去大膳房那邊取水,自己就能燒熱水,又近又方便。
“你待胤禑胤祿他們真好,朕怎麼覺得你待他們好過朕,你待他們那麼有耐心。”
“臣妾待你也有耐心。”
康熙搖頭說不一樣。
“皇上,他們才多大,你要跟他們比什麼,胤祿走路都還會摔跤,皇上今日又沒
吃酒,怎麼儘說胡話,他們是臣妾的孩子,你是臣妾的男人,哪能一樣,臣妾不會這樣吻他們。”
康熙被吻上,舌頭探進來,他摟著她的後腰,慢慢挪到床邊,他也沒繼續說下去,她身上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
炙熱的身子讓他隻想揉進骨子裡。
外麵雪花一直下,屋內炭盆裡的炭偶爾嘣一聲,兩個人沉浸在其中,沒有聽見。
……
翌日。
康熙醒來時,王氏還在睡,他要過去給太後請安,動作放輕,儘量不吵醒王氏,等穿好衣服後從鹹福宮坐轎過去寧壽宮,在寧壽宮陪太後用膳後才回乾清宮。
王秀花醒來時皇上已經不在了。
“額娘……”
胤禑回阿哥所那邊,胤祿沒有哥哥陪著玩,又過來找她問哥哥在呢。
“額娘,哥哥呢?”
“哥哥啊,哥哥回去了,過幾日哥哥再過來。”
“我想要哥哥陪我玩。”
“額娘知道,不過哥哥過幾日才能過來,今天額娘陪你玩好不好?”
胤祿還是點點頭。
王秀花抱他出去,陪他繼續玩抓石子。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不過沒有融化,小才子他們在院子裡鏟雪,免得滑倒。
又過兩日,王秀花還在屋裡陪胤祿玩的時候,佟妃身邊的宮女雁寒過來告訴她說十五阿哥落進水裡了,佟妃讓她過來告訴她。
“哪裡的水?”
“說是在太液池那邊落水的。”
王秀花心裡一驚,不管是哪裡的池水,這會池水都是冰水交融,寒冷至極,人掉進去還得了,要被凍死吧,皇上不是讓他過幾日再過去,胤禑這是被太子偷偷帶著過去玩了?
“現在十五阿哥在哪呢?”
“聽說被太子救下了,太子將他送回到阿哥所那邊,奴婢家娘娘怕密嬪不知道這個消息,讓奴婢過來告訴娘娘。”
“本宮事後再感謝娘娘,本宮先過去看十五阿哥。”
鹹福宮畢竟地處最偏,消息不靈通,王秀花帶著人急匆匆往胤禑住的阿哥所那邊趕去,都顧不上濕掉的鞋襪,隻想儘快見到胤禑,見到他平安無事。
這孩子真是不聽話,非要跑去那邊玩,這雪才剛停。
王秀花趕到胤禑所住阿哥所這邊,這宮院已經聚了不少人,連皇上都過來了,圍著的那些人還是給她讓出一條路,她見到躺在床上的胤禑,他麵色蒼白,雙眼緊閉,太醫正給他把脈,他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
屋內的炭盆支了不少個,將這屋內烘得熱熱的。
皇上在床邊,太子也在床邊,其它阿哥也過來了,連惠嬪宜妃她們都過來了,佟妃也在後麵。
太醫把完脈說胤禑是寒氣入體,還嗆著水,他們得給胤禑施針才行,至少得逼出肺部的水。
因施針要全身針灸,皇上這才驅散眾人。
王秀花不願意離開,就守在床邊。
康熙看了一眼十分擔憂,固執到不肯離去的王氏,最後還是讓她留下來,其他人都出去。
幾個太醫商量著給胤禑施針。
王秀花就站在一邊,摸了摸胤禑的手,他的手心都是冰涼的,不知道在水裡浸了多久,這嗆著的水進了肺部可是很危險的,水不吐出來,胤禑便會有生命危險。
她暫且不去追究胤禑為何會落水,為何身邊的奴才沒看住他,她目前隻想看到他趕緊把入內的水吐出來,然後清醒過來。
太醫的針有長有短地紮進胤禑的胸膛,粗細不一的針紮滿,不一會兒,胤禑的胸前就滿是針,胤禑開始有點咳嗽。
她緊張地看著他。
太醫把人扶起來,幫他拍後背,幫助他把水吐出來。
胤禑咳嗽的時候雙眼還是緊閉的,沒有清醒,也沒有打量咳出裡麵的水漬,隻是開始流口水,太醫把胤禑的嘴巴掰開,見他沒有太多反應,又令另外的太醫繼續施針。
王秀花在一旁焦急地等待,不敢打斷太醫,她的心提著,總覺得胤禑的身子開始由白變紫,連呼吸都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