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大早就輕車熟路的來到夜流沙的房間,替他摘去了臉上的紗布。現在夜流沙身上和臉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謝謝你了,老先生。”夜流沙客氣的對大夫說道。
大夫輕笑道:“看病行醫,救死扶傷,是醫者的使命,小夥子不必客氣。而且葉家人也付了我銀子,說起來都是凡塵俗物,也沒那麼高尚。不過你倒是堅強,老夫行醫這麼多年,還沒見過被打的像你這樣還能活過來的。”
“嗬嗬,我皮厚,抗打。”夜流沙笑著說道。
大夫大笑了一聲,囑咐了夜流沙幾句,讓他好好保養,便離開了房間。
夜流沙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天,這五天都是葉家的下人奴婢喂他吃飯,如廁的時候也有人扶著。
“二小姐,那個小夥子身上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剛才還跟我說了幾句話,以後我就不用來了。”大夫站在葉浮萍房間的門前,說道。
葉浮萍正在閨房中梳妝打扮,聽到敲門聲和大夫說的話,說了句“進了吧”。
大夫推開門,葉浮萍支付了銀兩,大夫便笑嗬嗬的離開了。
“這個人五天裡一句話都沒說,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葉浮萍帶著好奇心,來到偏房,輕敲了一下門,裡麵傳來夜流沙的聲音:“二小姐不必敲門,這本就是葉府,你想進就進吧。”
聽到夜流沙的聲音,葉浮萍非常震驚,推開門正看到夜流沙微笑著看著她。
“真的是你,你怎麼活過來了?”葉浮萍說完立即把門關上,不可思議的看著夜流沙。
“二小姐請坐吧。”夜流沙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也隨意的坐在床上,看著那一臉驚訝的葉浮萍,說道:“或許是老天見我可憐,又讓我活了過來。說來好笑,我剛從那墳地裡爬出來,就又差點被人給亂棍打死,真是命賤啊!”
“我知道你一定心存怨恨,要怪你就怪我吧,請你饒恕葉家人,你要殺要剮,都衝我一個人來吧。”葉浮萍低著頭說道,充滿了愧疚。
夜流沙站起身子,說道:“我知道二小姐是一個善良的人,我也的確很透了你們葉家人。若不是那日你弟弟調戲我師姐,或許我和師姐早就回師門了。”
“王三跑了,現在知道凶手的人隻有你了,請你告訴我吧。”葉浮萍突然跪在夜流沙麵前,說起話來一直充滿愧意。
夜流沙將她扶了起來,說道:“你們不是認為我就是殺人的凶手嗎?”
“我相信你不會殺人的,那一日眼睜睜的看著你被人拖出去打,我沒敢阻攔,是我不對,要怪你就怪我吧。”葉浮萍說著又跪了下來。
夜流沙搖了搖頭,又將她扶起,並將那晚的經曆告訴了葉浮萍。
葉浮萍聽了後沉思起來:“蒙麵的女子,輕功了得,在葉城裡從未聽過有這樣的人物,難道是三弟招惹到外地的人了?”
“你還彆說,我和師姐就是外地來的。”夜流沙笑了一聲說道。
“二小姐,為了引起不必要的慌亂,你幫我找塊能遮住臉的東西,畢竟這葉府裡的人差不多都見過我了,要是讓他們看見我的樣子,一定會引起恐慌的。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們葉家,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夜流沙望著房門,說道。
葉浮萍疑惑道:“你不想報仇?”
夜流沙嗬嗬一笑,說道:“狼若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就是報仇。”說完,回過頭看著她,那眼神就像要吃人的餓狼一般,反問道:“其實我自己都沒想清楚,對於你,我是該報恩,還是報仇呢?”
葉浮萍看著夜流沙現在如此可怕的樣子,手心裡滲出冷汗,堅定的說道:“你是人,不是狼。經曆了這些事情,你已經徹底的變了。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心思單純的傻小子了,我已經看不透你的眼神了。”
“其實我一直都不傻,隻是有些事情都是我第一次遇見,所以我措手不及。現在我已經習慣了,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但我看不透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我不想再多說廢話了,你們葉家我現在一刻都不想待,你還是找塊布把我臉蒙上,我現在就走,也免得你對我猜疑。放心吧,我離開後不會把你們家的三公子是怎麼死的告訴彆人,因為我沒那個閒心。”
夜流沙經曆了兩次死裡逃生,心思已經成熟。葉浮萍沒有說話,去自己的房間裡剪了一塊布,回來送給夜流沙。
“二小姐真是想得周到,還在眼睛的位置剪了兩個洞。”夜流沙將布蒙在腦袋上,走到門前回頭看了葉浮萍一眼,哈哈一笑,隨即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下人們看到夜流沙蒙著布的樣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夜流沙也不在意,就在此時喬七娘迎麵走來,和夜流沙擦肩而過。夜流沙微微頓足,握緊拳頭,但又鬆開了,離開了葉家。
看著母親走來,葉浮萍迎了過去攙扶。
喬七娘回頭看了一眼夜流沙的背影,說道:“萍兒,你太善良了。”
葉浮萍聞言一驚,說道:“難道母親早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喬七娘說道:“我之前倒是不確認他的身份,但是這些天我一直吩咐下人盯著他。剛才你和他說的話下人都告訴我了。”
“既然母親已經知道,您接下來要怎麼做?”
喬七娘臉色冷漠,沉聲道:“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