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公主……認親……”老酒鬼小聲的嘟囔著,隨即雙眼一瞪,將藏在紫幽公主身後的莫循揪了出來,大喝一聲問道:“今天是不是你十七歲的生日!?”
莫循木訥的點了點頭。
見狀,老酒鬼大笑一聲,指著莫循對著紫幽公主說道:“小丫頭,你要找的親人就是這小子。你現在就可以帶他去見你的母皇大人了,哈哈……”
看著漸走漸遠的老酒鬼,莫循的心砰砰跳個不停。此時紫幽公主已經抹上了金蜂尾針的解藥,這藥還真神奇,不到片刻手上的臃腫就消失了。
這時方瓊從紫幽公主的身後跳了出來,指著她和莫循說道:“莫非小師弟就是公主姐姐失散多年的兄弟?如此說來,我方瓊就是當今皇子的師姐了!哇哢哢……”
“哢你妹,一邊玩蛋去。”莫循拽著方瓊的小手將她拉到一邊,方瓊撅著小嘴,可憐兮兮的說道:“忘恩負義,無恥之徒,有了地位忘了師姐,虧我今天還給你過生日吃大餐,真是太失望了。”
莫循看著小大人一樣的小師姐,捏了捏她的小臉,苦笑道:“公主是來認親的,說不定我一會兒就要跟她走了。其實我挺舍不得這裡的,如果我真是當今女帝失散多年的兒子,那麼我就借這次機會前往皇宮,當麵質問她當年為何將我遺棄。到時候我在皇宮裡拿一些好吃的給你,你現在先找你爺爺去,我和公主要說一些正事,可以嗎?”
方瓊歪著頭,思考了一陣,然後一臉失落的說道:“這次姑且相信你一次,要是讓我知道你欺騙我,就算你躲到了皇宮裡我也讓你不得消停。”
就這樣,方瓊一步兩回頭的向著村裡走去,那表情,就像與丈夫告彆的小媳婦一樣,莫循的心都要碎了……
對此,莫循忍不住發出歎息:“這小丫頭片子,真丫的不讓人省心!”
擺平了方瓊這個小麻煩精,莫循立即回到公主身邊,露出一臉謙卑的樣子,說道:“讓公主久等了。”
紫幽公主看著莫循一副低三下氣的樣子,臉上露出似鄙視似同情的複雜表情,最終輕輕一歎,握起了莫循的雙手,柔聲道:“哥哥,這些年你在外麵受苦了。”
被這一雙柔軟的雙手握著,莫循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這種久違的溫情,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莫循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公主說道:“現在還不能證明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去取一樣東西,也許它能夠證明我的真實身份。”
說完,莫循就向著村裡跑去,一邊跑一邊癲狂的大笑,他這一刻百感交集,已經掩藏不了這麼多年積壓在心底的那份深深的淒苦與孤獨。
公主跟隨著莫循來到了他所居住的小茅屋裡,這間小茅屋很簡陋,地麵是草席,沒有桌椅,沒有床榻,沒有衣被。看起來,這裡就像一個牛棚。
莫循揭開地麵上的一張草席,從草席下麵掏出一張畫。
這畫上畫著一名女子,這女子在笑,笑得無憂無慮,一頭青絲披散在雙肩上,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衫,那淡笑三分的模樣,與紫幽公主笑起來的樣子有些相似。
莫循回過頭,將這張畫遞給紫幽公主,而此時,紫幽公主也已經淚流滿麵。
“哥哥,這畫中的女子就是母皇。這些年,難道你就住在這簡陋的屋子裡嗎?”
公主的聲音已經哽咽,看得出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少女。沒有一般大戶人家子弟嬌慣跋扈的氣質。
莫循大笑一聲,將公主手中的畫奪了回來,並一把將畫卷撕碎,他跪在地上,自嘲的說道:“這兩年,我一直抱著這張畫卷睡覺。在夢裡,我夢到的都是兒時母親哄我睡覺的樣子。我一直認為她是一個慈祥的母親,她一定是有一些難言之隱才離開了我和父親。現在想想真是諷刺,我一直在夢裡見到的母親,竟然就是當今人人畏懼的女帝,而我,就是被她遺棄了十七年的孩子!彆人都說我的繼母是一個壞女人,在我眼裡,所謂的女帝還不如一個壞女人!”
紫幽公主將莫循扶了起來,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輕歎道:“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外麵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母皇真的是身不由己。就算是身在帝位,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夠控製的。”
莫循木訥的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皇族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現在隻想當麵質問她一些事情。你帶我去皇宮吧。”
“我們不是去皇宮,而是回家!”
“嗬!”
莫循與紫幽公主來到了外麵,酒鬼村的弟子們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莫循回過頭,發現方瓊也在牆角後偷偷的看著自己。
莫循對著方瓊招了招手,方瓊便悄悄的走了出來。她這次不像以往一樣嘰嘰喳喳像個小鳥一樣吵個不停,而是眨著一雙迷蒙的雙眼,啜泣著說道:“臭師弟,我知道你是騙我的。等你去了皇宮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莫循望著酒鬼村的一排排小茅屋,看著遠處的師兄師弟,望著周圍的一草一木,臉上露出濃濃的不舍,將方瓊抱了起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鼻子,輕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忘了大家。在這裡生活的這兩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這時,老酒鬼從隔壁的茅屋裡走了出來,他拿著手裡的酒壺,大口的喝了一口,然後搖搖晃晃的走到莫循的身旁,隨即又望了望四野,輕歎道:“繁華靡麗,過眼皆空。五十年來,總成一夢。”
“老騙子,你又在胡說什麼?”莫循疑惑的說道。
老酒鬼大笑一聲,又是灌了一口烈酒,說道:“如今的天下是方氏的天下,天下人皆知女帝威名蓋世,但是誰又知道方如嫣是誰呢?”
聞言,紫幽公主大驚失色,他震驚的看著老酒鬼,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母皇的名字?”
“方氏……老騙子,你不會是我外公吧!?”莫循也無比震驚的看著老酒鬼。
老酒鬼哈哈一笑,向著村外走去,並對著身後的莫循說道:“帶著瓊兒走吧,我也要去皇宮見見我那久違的女兒了。”
“好你個老騙子,真是把我騙慘了!”莫循露出了笑容,抱著方瓊向著老酒鬼追去。
紫幽公主揉了揉自己的腦門,自語道:“難怪臨行時母皇告訴我要尊重老酒鬼,沒想到他竟然是我的外公。”
她微微一笑,向著莫循追去:“皇兄,等等我……”